她震惊地抬头,江落城依然面沉如水。
每一份材料就是宁星的一个项目案例,里面很详细地记录了操作不当的违规细节,有一些是业内默认的,有一些是路遥宁胆子大踩着线,但是通常来说,不举不究。
如果有人举报或者主动提起诉讼,那可就不一定了。
这些公司大部分是因为江家而选择和宁星合作的,大部分已经中止合作,一部分提前还款一部分退出,还有一些赔了违约金,路遥宁撑着一口气已经全部处理妥当,熬了过来,她以为这样已经足够。
江落城开了口:“如果你喜欢打官司,这里有几十起官司给你打。”
路遥宁打不起,不管赢不赢,都足够拖垮宁星,信用是金融的基石,官司缠身只会让资本和客户敬而远之,如果非要对拼,江家会元气大伤,但路遥宁才是真的完了。
不管江落城是从哪里得知这么多项目操作细节的,现在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些材料全部在他手里。
江落城站了起来,路遥宁扑向前求他:“阿城,宁星是我辛苦拼下来的!你别毁了它,你不能让我什么都没有。”
他气定神闲地站在她面前,抬起她的下巴,用审视的、厌恶的目光轻声开口:“我问你,五年,这五年,你有过一丝真心没有。”
路遥宁心弦具断,颤着声音说:“有。”
“我不会再相信了。”
他的手指用力捏住她的下巴,破开她的嘴唇,拇指在唇瓣上压下深凹的形状,抵住柔软的舌尖,向里搅弄,这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侵犯姿势,舌头是人身上最柔软的部分。
江落城说:“我们离婚,路遥宁,但是你不准走,哪也不许去,我还没睡腻。”
攻守易势,现在轮到江落城像个十足的混蛋了,他更有天赋。
一声清脆的巴掌,路遥宁狠狠合上齿关,恨不得咬断他的手指,可惜晚了一步,但是江落城因此没有躲过这记耳光。
路遥宁浑身发抖,从牙缝里挤出字来:“滚!”
“早就有了下家是不是?”江落城顶着脸上红印阴森森地说,“别让我看见你和那个姓李的在一起,不然我连你们两个一起弄死。”
“滚,滚出去!”路遥宁把桌上的茶杯水壶全部砸过去,疯了一样的又搬起花瓶,玻璃碎裂的声音几乎震破耳膜,水痕像血迹一样四溅开来,江落城冷眼旁观。
“发泄完之后你慢慢考虑,我要去一趟深圳,回来听你的答复。”
然后他拧开门把手,走了出去。
早该明白论迹不论心
路瑶宁失魂落魄地回了公司,茫然地坐在办公椅上发呆,直到有人急急忙忙地冲进来,路遥宁打起精神来问:“什么事?”
“路总……”那人脸上是典型的坏消息表情,小心翼翼且欲言又止,“爆仓了……补吗?”
路遥宁好像已经麻木了,居然感觉不到任何波澜:“不补了,平掉。”
那人站在原地不动,路遥宁道:“怎么了,没亏过?”
那人赶紧走了。
然后是助理,也不是什么好消息,说部分公司的法务部打来了电话,不日将会寄来纸质的律师函,请注意查收。
“知道了。”路遥宁说,“律师函而已。”
又有敲门声,路瑶宁说进来,等人进来了尚未开口,又吼道:“出去!”
行政的小姑娘吓得进退两难,路瑶宁回过神挤出一个笑来:“不好意思,不是冲你,误伤你了,这是什么?”
小姑娘小声说道:“路总,店家把订制好的旗袍送来了。”
路瑶宁愣了一会儿。
旗袍?
然后她想起来了,轻轻叹了口气:“放这吧。”
是奶奶说的,方青琳喜欢蔷薇花,曾经在江家的花园种下了一大片,所以路遥宁就想着用蔷薇花的图案给她做一件旗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