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硝惨叫了一声,极力为自己辩解:“公子,公子,外头有雨,况且您也知道,要瞒着萤石出来有多不容易…”
顾影青松开了他。
芒硝看着快速上马车的顾影青,摇了摇头,他家公子真真是变了…
看朱婉笙大人时候,那眼神~温柔的勒~
找她
马车缓缓驶向大路,雷雨依旧,朱婉笙定了定神,神色恢复严肃,“绕去乐府正门,看看来人是谁。”
她用手背将面上的水珠抹去,“还有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知道的,说说看。”
“好。”
他没有着急回答,而是指了指马车内测的箱子,说:“马车里有备些衣物,大人先换上再论事可好?”
低头看,她确实十分狼狈,像刚爬上岸的鱼尾巴在带泥的地面上下拍打而留下一圈圈泥点子。
“那你回避。”她用手指在空中打了个圈示意他转身。
他往外坐,侧过身,头搁在马车璧,“大人换吧,毕竟你的身体…”
朱婉笙打断他,“剩下来的话你不用说了,我不爱听…”
顾影青低头藏住嘴角弯弯的笑。
快速将黏在身上的衣物如剥洋葱般一层一层脱下,擦干后重新换上一轮暖宝宝,他备的衣服也不知道是蓝矾搭配的还是他弄的,像模像样的一个不少,颜色也不冲突。
空气里只剩衣料摩擦的声音,他一动不动。
双脚经过长时间浸泡发白铺满皱着,她擦干,盘腿坐,用体温捂热它们,清清嗓子,再次开口问:“所以到底发生何事?你为何迟迟不答?胭脂铺可是在明日开始售卖?一切都还好吗?”
闻身顾影青轻微动了一下,想了想,还是先捡了好的事情说:“大人放心,胭脂铺无事,捧花掌柜都已备好,这事是掌柜托家人私下里做的未曾伸张,货也已经送到仓库有人看着。”
朱婉笙稍稍松了一口气。
“那我娘呢?蓝矾呢?萤石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她将脏的衣物叠好,打包,略带嫌弃地放到离自己远的地方。
“蓝矾在总店给掌柜帮忙,萤石…暂时在朱老大人身边照顾。”
朱婉笙手上的动作一顿,“娘不舒服?因何事?我不在时候又出了叉子?”
顾影青的头还是搭在马车壁,朝着她微微旋转。
朱婉笙刚落下的心又升到了嗓子眼,语气颇急促,“说话,不要吓我。”
“你不在之时,府中出了些事,朱老大人一时受了些打击身体不佳,便卧床休息。”
朱婉笙眉心一拧,若有所思:“是因为我?”
他摇了摇头,“大人无需多想,也无需自责,朱老大人不知您被绑之事,令她伤心的是其它事…”
某些回忆涌入脑海,她心头猛地一跳,耳朵有些发鸣,“嗡嗡嗡”地叫个不停,她握了握拳,扯开嘴角,“什么事?”
“府中有人被伤害,是朱老大人的另一个孩子。”
朱婉笙惊道:“是我们在竹林中听到的那个孩子?”
顾影青点了点头,“那个孩子便是潇儿…”
“什么?”
顾影青像是下定决心,全盘托出:“潇儿与原…朱婉笙是双生子。”他简单地将情况都说了说,朱婉笙的眉头越皱越深,最后又缓缓松开,潇儿与原主是双生子,她早该想到。
双生荼靡,线索一直就在她屋中,只是她从未去细想。
“朱老大人虽受了些打击,但还不至于到一蹶不振的程度,只是昨日夜里,潇儿的父亲也投身于莲花亭,还有负责照顾潇儿的仆从,也在昨夜纷纷…”
朱婉笙后背起了一层层鸡皮疙瘩,她不过被绑两日,竟有如此多悲剧发生,到底会是谁,动她的同时也解决了潇儿?
她重振胭脂铺,于朱家,不应该是好事吗?触碰到谁的利益了?
朱婉笙觉得喘不上气,甩开湿透的手巾,拨开帘子,湿气打在脸上,马车晃晃悠悠,雨声淅淅沥沥,路上鲜有行人,她问了句:“那你又是如何找到我的?”
他又坐回她旁边,两人之间隔着一拳的距离,随着马车的晃动,肩膀会轻微触碰,顾影青低沉的声音似是从远方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