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你也能开这么快。”余嘉鸿说,她可是滇缅公路上有名的拼命娘子。
叶应澜瞪了他一眼:“我要命。”
她才不会这样开车呢!
两人走进店堂,他们就在店堂的那个茶歇角落,秀玉看见两人过来,好像是见到了救星:“小姐和姑爷来了。”
余嘉鸿愣了一下:“她叫我‘姑爷’?”
叶应澜得意:“秀玉是我的人。不叫你姑爷叫什么?”
她的人就她的人了,上辈子的秀玉要是知道自己能这样,心结也能打开了吧?
这会儿除了郑家大太太还有一位留着八字胡,穿着西装的男子。
这位先一步走上前,对着余嘉鸿拱手:“余大少爷。我是陈耀祖。”
余嘉鸿了解,这是郑大太太的兄长,陈二的父亲,他点头:“陈先生好,我太太听见车行有事,我陪着她来。”
余嘉鸿把主次分了清楚。
“余大少奶奶。”这位跟叶应澜招呼。
叶应澜点头,又看向郑家大太太:“郑太太,又见面了。”
下午郑太太发脾气走了,这会儿又来,她也尴尬,她说:“余大少奶奶好。”
这是车行,是她的地盘,叶应澜坐在了中间的位子,余嘉鸿没有坐在她边上,而是坐在了外圈,一副他就是陪她过来的样子。
“郑太太下午已经来过,也已经下了决定,为何夜间去而复返?”叶应澜问道。
陈耀祖笑:“女人吗?做事难免的冲动,不顾大局。”
“不顾大局的不是郑老板吗?与日本人勾结,售卖粮食给日本人?”叶应澜抬头问他,“令妹最多是教养有什么问题,这不是你们家的家风吗?令郎当日的话也是令人瞠目结舌,跟男女有什么问题?”叶应澜讥讽一笑,“你这一上来的话,也刚好验证了你们家的家教。”
陈耀祖被叶应澜一连串的反驳,弄得一下愕然。想要生气,想到来意,压住了脾气:“余大少奶奶好口才。”
叶应澜看着郑太太,“郑太太对安顺母子是个什么想法,咱们也是心知肚明,就不要扯那些陈年旧事,切入正题?”
“余大少奶奶真是个痛快的人。”陈耀祖说,“我们也不怪安顺那日闹出这么大的事,你也知道顺隆粮行现在面临危机,无处收粮,也没人来买米,还有往来流水的问题。现在咱们也不讲情分,单讲利益。我妹夫被他们郑家关进了祠堂,明日郑家要公开处置。郑家宗族这么做也是为了撇清与我妹夫之间的关系。其实早上我们已经商量过了,要保住顺隆,唯一的办法是让安顺回家,安顺大义灭亲。他背后还有叶家,甚至是余家做靠山。这样,如果安顺能回来,我妹夫手里的四成股份给安顺?”
“我说了,我不要。”郑安顺说道,“我一分都不想要。”
“这跟下午倒是不同,下午什么实质性的东西都没有,这会儿倒是拿了真金白银出来。只是没有安顺,顺隆接下去还能支撑下去都是个问题。别说安顺不想要,就是他真的要,你们给出这么点东西,谁稀罕?”叶应澜笑着说,“两位请回吧!”
“余大少奶奶,你倒是说说多少合适?”陈耀祖问。
“姐,我不要。我真的不要。”郑安顺急得满头大汗。
余嘉鸿手搭在他的肩上:“听你姐怎么说。”
“郑家的这些钱,带着同胞的血,安顺不想要也正常。但是如今国内缺钱,缺粮,郑家的顺隆做这个行当已经两代人。郑家粮行八成股份捐出,归入筹赈会,安顺代理筹赈会打理顺隆粮行的生意,郑雄从此不再沾手顺隆的生意。另外,郑家再拿出五十万叻币出来,捐赠给筹赈会。这样的话,我们余家和叶家做安顺的靠山,也心中没有愧疚。”叶应澜说道。
“要八成,还要五十万叻币?你们心也太黑了吧?”郑大太太叫起来。
“这是给郑家将功赎罪。也是顺隆确实能帮国内一二,否则你认为我们会提这么个要求?”余嘉鸿站起来,站在郑安顺身后,“安顺说了,他一分不想要。他应该能说到做到。”
郑安顺仰头看余嘉鸿,又看向叶应澜:“我同意应澜姐的说法,我不要股份,如果能为此减轻我爸的罪孽,也算是我尽了人子的本分。”
“这事,对郑家也有好处,这么做了之后,郑家的汉奸之名不会背负几代。”叶应澜看着郑家大太太。
郑家大太太被叶应澜看着,八成股份,五十万叻币,这是要把他们家的家底全部掏空。
下午,她回去之后,去祠堂见看郑雄,郑雄听她跟儿子谈崩了,差点给她跪下求她,跟她说无论郑安顺提出什么条件,都让她答应,哪怕是郑家现在就给他。
男人眼泪鼻涕一把地求她:“我的命就在他手里,你无论如何让他答应回家来,明天作为郑家子孙来现场。在祖宗面前跪一跪。我求你!”
郑大太太犹豫了,自己成亲之后没多久郑雄就有了二房,为了比二房先有儿子她吃尽了苦,吃苦换来的儿子身体还不好,之前郑雄还不知道儿子有那个隐疾。
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阿财那个东西,居然早就跟那个女人勾搭上了,连那个儿子都是阿财的种,阿财跑去找族长,不仅跟族长说了男人给日本人买粮的事,还跟族长说了她儿子的隐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