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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8 章 高烧(第1页)

时明煦隔着薄雾,停在最近的一处建筑缺口前。它原本是一块露台,在钢混结构的掩映下,原本并不起眼,却被厚冰积雪托举至切实可及处——这意味着,从这里,可以成功进入这栋陌生的未知建筑。时明煦只犹豫一瞬,就在通感隐约牵引之下,迈向了它。翻进露台的过程很顺利,冻霜将楼道口掩埋一半,但并不阻碍通行,研究员猫着腰潜入时拐进回廊,忽的顿住脚步。不对劲。整条回廊空无一人,每一扇房间门都紧闭着,顶灯间隔稍远,孤独又微弱地亮起,可自拐进廊道的刹那,一种浓重的、被凝视的感觉,就同时席卷过二人的全身。这种凝视感并不陌生。在这个瞬间,时明煦想起温戈自穹顶初次投下的凝视,时岑则想到远在南方雨林之间的洞窟、那些强致幻性的真菌与紧紧尾随的璧中游蛇。眼下,被无形瞳孔聚焦的感受过分鲜明,压抑感伴随逼仄固定的回形空间一同扑过来,时明煦深吸一口气,有些发毛,但并不打算退缩。时岑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但,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它分明切实存在于乐园之中,却从未被任何书籍教材予以记录,也没有被纳入乐园科研的核心四区域之中。它被刻意安置在内城普通居民无法轻易进入的军区旁。研究员试图寻找任何能够揭示建筑信息的文字或图片——就在他彻底拐过回廊,进入这栋建筑内、再度抬脚的动作中,忽然,酸涩的疼痛感瞬间淌过全身,汇聚起来,直直冲撞至胸口。也是在这个瞬间,曾经无比熟悉的通感,就像被风卷来的流沙一般倾泻而下,细弱游丝般的联系陡然被增强,对方心脏的饱胀也霎时填满了他,叫他根本没有理智再去思考,直直脱口而出——“时岑!”“时明煦!”彼此的声音传递过去,如同初识之夜那般,期冀与失望反复纠葛跌宕,海潮高高涌起,又重重落下,将两个人都卷啸进去。一如往昔。建筑中的古怪依旧存在,凝视感也挥之不去,但在这种时刻,时明煦什么也顾不得了,他甚至要靠撑着墙壁才能站稳——寒冷没能打败他,叛逃也没能引起过大的震荡,可不过这样简单的一声呼唤,就轻而易举地击溃了他。他徒劳哈出热气,心声发颤:“时岑”你还好吗?脱臼的指关节还痛不痛?在我们失联的时间里,你的世界,也遭遇到温戈陨落所致的可怖后果吗?侍者的结局又是如何?他心声抖得太厉害,与其说是喜悦,不如说是在后怕,那些发颤的、轻缓的问询,都被传递至对方处,听得时岑心好软。好想抱一抱时明煦。时岑心声也很艰涩:“小时,我在这里。”说着,他闭上眼。属于时明煦的、久违了的视觉共享,也随之回到二人身上——就在此刻,时岑看清了时明煦的处境,同自己的如出一辙。无论是眼下的站位、进入“智识”的方式,还是建筑间古怪的氛围,都完美辉映。他们总能有意无意,做出同对方一致的选择。时明煦垂眸,他在通感久违又清晰的链接感中轻轻地问:“时岑,这是哪里?”“据侍者的说法,这里是真正的二十二区‘智识’。”时岑微微一顿,将伯格·比约克先前所述告知对方,末了,他温声说,“小时,你凭借自己来到这里。”“不完全是。”时明煦低低咳嗽了几l声,“通感很微弱,但我能感觉到的。建筑本身的独特性,也很吸引人——对了时岑,你说,这里的全称叫‘智慧生命意识存在形式探索实验基地’?”“小时,室外太冷了,你多往里走一点。”时岑叮嘱完,立刻回应他的问题,“是。根据侍者的说法,这里被用于进行跨物种基因融合人体实验。”语罢,他留出一点空余时间,供时明煦消化这堆信息。对方毕竟是个熟悉灯塔条约整整十年的研究员——虽然他自己也在违背禁令,但个人私下的研究开展,与智识这种得到官方支撑、甚至拥有独立研究区域划分的研究开展截然不同。果然,时明煦沉默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再开口。时岑已经做好对方因欺骗而怅然的准备,于是重新睁开眼,利用通感温和地牵引时明煦,慢慢向前探索,没有诘问或催促的打算。研究员贴着墙根、随时岑一同往回廊深处去,避开豁口处愈来愈可怖的温度,在风声也变得稀疏时,他终于开口。“二十二区,为什么会叫‘智识’?”“什么,”时岑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小时,你觉得二十二区的名字同侍者所描绘的用处并不相同?”“是。”时明煦继续说下去,“如果只是基于人类本身进行的跨物种基因融合研究,何必冠以‘智慧生物’之称?目前地球上所知的智慧生物虽然只有人类本身,可它毕竟还提到了‘意识存在形式’时岑,涉及意识,我没法不多想。”他话说到这里,已经足够。“意识存在”这个词,在传统人类社会中而言,大多情况下仅被用于哲学领域。二十二区的名称本身不会诱人误解——可那是在不知道第四维中,意识可以脱离身体单独存在的前提之下。如今,在明晰平行世界存在、又切身体会过意识错位与意识空间之后,时明煦没有办法不多想,时岑亦然。

那么与之相应的,二十二区所谓的“智慧生物”,是否也不仅仅指代人类本身呢?无论是温戈、沃瓦道斯还是亚瑟,都拥有不输于人类的智慧水平,若按照普世的价值标准看来,也完全可以被称之为智慧生物。甚至某个未知的、兼具二维与四维双重维度特征的“文明”。时明煦眉心一跳,头痛感一点点鲜明起来。不知不觉间,他已同时岑梭巡过整个二层。依旧如刚进入时那样,这里的一切都很沉寂,智识的房间设置类似灯塔,研究室外门材质也几l乎一致,但除却廊灯之外,这里什么也没有。偶尔也有敞开的房门,但探首望入时,里头实验器械撤得不大干净,姑且算是废弃,目光所及之处,覆着薄薄的灰。意味着这里,似乎并没有停用太长时间。外部的破败起到了些许迷惑性,而智识的内部和那些玻璃揭示出真相——它才刚被抛弃或闲置月余。除此之外,凝视感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愈发强烈起来。“视线似乎来自上方。”时岑仰首,望进稍显残破的天花板中,零星有板缘翘起,露出隐匿其后的、嶙峋的钢架骨骼,恍然之间,好似某种巨型生物躯体的一部分。“不是天花板,”时岑顿了顿,“那大概率是楼上,我上去看看。小时,你现在一个人,要不找空房间待会儿,闭眼用意识跟着我,好不好?”“不,不需要。”时明煦出声拒绝,但心声稍有些沙哑,“时岑,我我可以,跟你一起。”他这句话说出口后,自己被语调间的鼻音微微惊到。额间传来的闷钝感也更重了一点——而就在此刻,手臂被抬举的认知也伴随通感的加强一齐袭来,可怜的研究员后知后觉,且无力反抗。“小时。”时岑闭目,久违地获取到对方身体的控制权,“你发烧了。”研究员刚刚冒雪行进太久,现在额头已经滚烫。“有吗?”时明煦没有反抗,仍由时岑牵引着自己,只垂下眼睫,脑中有些空白,思索着自己此刻应该回复些什么话,才能使对方安心。很可惜,他没能成功找出来。此外,因为发热,时岑原本稍高于他的体温,反而带来某种轻微的温凉感,像黄金时代的山溪淌过春涧一般,无声润泽着他。时明煦没忍住,打了个小颤。“很烫。”时岑皱眉,他在对方的温钝中,立刻判断出时明煦不再适合继续前进——被未知生物注目的感受太鲜明,而他们对前路一无所知。如果如果智识内部果然藏着有关四维空间的力量,时岑自己都无法掌控事态发展,又如何不会忧虑时明煦的处境?他们好不容易,才寻觅回对方。“小时,你必须先休息。”时岑一反以往相处中的温和,他强行控制着时明煦的身体,就近推开一扇虚掩的门。直至寻到一个旧物堆积的角度、时明煦身体陷入柔软的旧窗帘中时,他埋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鼻息的潮热。“没关系的。”时明煦哈出一小口热气,“把我放在这里,就好。时岑,我可以自己缓一会儿,温度回升后,就会好点的。你那头也没有同伴,很危险。”可这番软绵绵的劝阻半分效果也没起,时岑依旧掌控着他的身体,他们距离那么远,却又这么近,彼此就连心跳都重叠在一处,由佣兵主导,成为震颤着的无名协奏曲。咚咚,咚咚。“小时,得为你找点药。”时岑皱眉,他重新睁开眼,在自己世界进入同样的房间,在废弃实验室中细细搜寻起来。在乐园中,这种以人类为实验体的实验室间,一定会备上许多常用药物——如果运气够好,就能够找到残余退烧药。显然,他们是幸运的。时岑闭目,时明煦任由他来控制身体,他脑子昏沉得实在厉害,整个过程间,既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取到药、也不知自己是何时回到这堆废弃柔软的临时避难角落间,但意识成功回笼,完全是由于时岑的呼唤。“小时小时?”与此同时,昏昏沉沉之中,时明煦艰难半掀着眼,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唇上抵着什么东西。——它温凉又服帖,同轻微干裂的唇瓣肌肤相贴,那是自己的右手食指。其间夹杂着一粒外壳微软的、小小的胶囊。“退烧药还在有效期内,先吃一颗。”时岑哄着他,“还能听懂我说话吗?”能听懂的。可惜,他已经无法及时给出回应。但就在研究员强撑着想回应时,忽然,唇上感知到压力,齿缝间也传来轻微的、被撑开的感觉,和一点外物的抵触感。与此同时,时岑的心声温煦,自意识链接中直接裹挟住他,微微带了点强势。“小时,张嘴好不好?”“做不到的话就只能由我来帮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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