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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章 寻觅(第1页)

“小时,你被冻伤了。”时岑说,“先处理伤口,药在我卧室”“老大你可算回来了——不是!你怎么带回来个小孩!”索沛闻声探头,从他自己的房间中出来,同沙珂四目相对间,两人都吓了一跳。小姑娘显然有些害怕这个黑发棕皮的大个子,她往时明煦身后缩了一点点,吸了吸鼻子。“这是沙珂,别吓到她。”时明煦言简意赅,说自己要收养这个孩子,让小姑娘先去洗个热水澡,又让索沛帮忙收拾空房间和做饭。至于他自己,则往卧室的方向去。“冻伤药膏在第三层抽屉。”时岑心声有点沙哑,“小时,你要及时处理创口,避免恶化感染。”时明煦闻言照做,他在捏着那支软膏时,忽然开口:“我家药箱在临时安置55号的小隔间,实验用品摆放架的最高层。消炎药或许不大够,但止血与清创绰绰有余——时岑,你还要忍多久?”对方一怔:“我”“你有新的伤口了。”时明煦将软膏涂抹在冻创处,“时岑,我能分清冻伤的灼烧感和穿刺伤——哪怕位置有所重叠,但通感不会撒谎。”研究员听上去有点生气:“之前你说不必付出任何代价,是不是在骗我?”“小时,没有骗你。”时岑起身,往小隔间去,52号甩着尾巴跟在他身侧——而那只样本罐孤零零地躺在地上,罐口已经打开,藤蔓不在其中。除手臂伤口之外,时岑左手上多出一道贯穿伤,自手背斜拉至腕部,蜿蜒爬出血痕,瞧着可怖。猫咪显然在担心他,时岑从架子上取药时,它试图跳上台面,因为半条腿液化的缘故,52号蹬了老半天才成功,刚想往两脚兽胸口蹭,就对上一双湿漉漉的狐狸眼睛。小北极狐同大号缅因四目相对,只一瞬,就把脑袋重新埋回尾巴里了。52号顿感莫名其妙,它脾气虽然不大好,但并非不讲道理的猫咪——它伸长爪子往培养箱勾,试图找小白狐狸讨要说法。但还没成功勾住,它就被上完药的时岑一把捞起来,走出临时实验室:“别吓唬55号。”然后,他赶在52号发火之前,用一只人造肉罐头成功哄好了它。时岑抚摸52号背脊的长绒毛,细致指导时明煦那头涂抹好冻伤软膏后,他才说:“刚失联的时候,我很害怕。”“小时,这不是我第一次同你丧失通感。之前每次你记忆闪回时,我们之间的联系也会断开,但没有那次这样彻底——连意识体也瞬间消失掉,你就这样被灰白色生物带走,”时岑说,“我目睹一切,却无能为力。”时明煦短促地吸了小口气,他坐在床尾,正对那幅彩色挂画。他忽然有点懊恼,觉得自己刚刚把话问得太重。“我尝试像之前那样呼唤了很多,但都没有用。”时岑心声沙哑,“我实在没办法了小时,我不知道怎样才能找到你。”但,他知道他一定要找寻。对方并非简单陷入记忆旋涡——光是此前记忆追寻的历程就让他那样痛苦,如今直面如此庞大的未知生物,时明煦是否还有生还的可能性?时岑浑身都在抖,砸在窗上的指节泛白,不敢再细想下去。如果没有互换就好了被侍者找上门的人,分明是他,而非时明煦。如果没有让对方去七十七区寻找贝瑞莎,情况会不会也有所不同?又或许,或许更早,如果自己忽略掉那些细微处的重叠,如果没有那夜的浮光片影,霎那交汇匆匆如白鸟掠翅,穿越西部荒漠与内城静谧的长夜,如果没有那次特定的回应如果自己从来不曾得知有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对方是不是,就不至于陷入生死未卜的险境?时岑从没有这样难过过,情感炸得支离破碎,变成锋利的碎玻璃,边缘割据着心脏,那么疼——他作为佣兵,早就习惯了受伤与流血,但没有哪次肉|体上的伤痛能够这样鲜明又尖锐,他从内部被切碎,望进穹顶时,只看见重叠的阴云。雪花飘落窗间,融化后蜿蜒出水痕,整个世界都被模糊,唯独没有那只深灰色的竖瞳。究竟要怎样做!究竟究竟该怎么办才可以?时岑绷着最后的一点细若游丝的理智,尝试寻找一切可能的法子,他翻阅平板记录,也寻找时明煦留在家中的所有痕迹,甚至想要潜出内城,寻找这个世界的侍者——但,就在趋于崩溃的时刻,一只毛绒绒的爪子,勾住他的裤脚。时岑低头,发现52号脚下躺着那只标本罐。藤蔓的块状主茎半死不活地躺在罐子里,瞧着比刚刚更蔫一点。猫咪叫唤了两声,把罐子往时岑的方向推过来一点。“想让我看这个?”时岑垂眸间声音沙哑,“52号,我已经看过好几遍,它没什么特别的。”但猫咪不依不饶,用爪垫扣了扣罐口,吓得藤蔓又往更深处缩了一点。“要我打开?”时岑终于俯身,拾起那只样本罐,“52号,它实在没有任何特殊之”他的话就在此刻戛然而止。下一秒,时岑迅速拧开样本罐,他大概真的疯了,竟然直接把那截藤蔓取出来握在掌心——几乎是瞬间,尖刺穿透皮肤,毒囊注射液体,但时岑忍着疼痛,没有将它甩开。那些创口边缘处,渐渐溢出少许淡金色,混合新鲜血液。在第一颗血珠从腕间滴落之时,时岑终于在疼痛中模糊掉神志,他沿着床边滑下去,额上冷汗涔涔,可嘴角竟然是带着一点笑的。他逐渐失去一切感官,身体如沉溪之石,意识却逐渐浮向水面,飘往无垠处。“你,不是小时。”

时岑被这一声唤醒。他醒来的空间很奇妙——这绝非现实世界,它像晴日下的湖泊,或者林涧天光斑驳的一囿,可又事实上什么也没有,刚刚的两种联想,只是进入这处空间后自然而然产生的。这里泛着一点轻微的暖意,像遥远的春季。伴随这个念头一同进入视线的,是一个半透明的少年——或者说,一个半透明的意识体。他瞧着十六七岁,蓝灰色瞳孔,望过来的目光很柔和,五官也透出一点熟悉感。他像一位青涩的长者。少年形态的安德烈头顶翘着小卷,他盘腿坐下来,挺直上半身看向时岑。“藤蔓扎穿手,很痛吧?抱歉。开启和维系意识空间的能量,需要通过吞噬基因载体来获取。”安德烈话说得轻缓,他思考起来比其他人稍慢,但沟通没什么问题,“我留下的藤蔓,就是打开我意识空间的锁。而你的血液,凝固成最适配的钥匙——你可以这样简单理解。”“幸好,你和小时一样,都愿意相信我。”安德烈话音一转,“但你们又都不听劝——dna结构完全一致,你是另一个时空的他吗?你看起来,不在内城生活了。”安德烈想了想:“你像个佣兵,你是和小时的意识错位了吗?”“是,我是个佣兵。”时岑说,“我是时岑,也是另一个时空的时明煦——你知道平行世界的存在!能不能送我去到他那里?”时岑飞速描述了事件本身,越说越急促:“他被白色巨型生物带走,时间非常紧”“原来是这样。”安德烈拍拍时岑的肩膀,带着点安抚的意思,“那我们长话短说,我向你说明一下。”“简单来说,你现在,在我的意识空间里。”安德烈温声说,“嗯在第四维,意识是可以脱离身体单独存在的。”时岑怔然抬眼,他在这段信息量巨大的话里,看向安德烈。“你是不是有点听不明白?”安德烈笑了一下,“很抱歉,时岑。沃瓦道斯休眠的时候很少,如果祂苏醒,我就必须陷入沉睡很多事情,无法向你一口气解释清楚。”“不过,温戈的维度跃迁失败了,目前沃瓦道斯的力量已经快要超越祂。”安德烈说,“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能试着帮忙。成功与否,还是得靠你自己。”时岑意识到,“温戈”应当就是巨型白色生物的名字。他问:“要怎么做?”“我将你的意识包裹到更微观的空间,这样,你就能过瞒过温戈的凝视。”安德烈说,“但我无法定位到他的意识空间——你的意识被送去平行世界后,要自己找寻。而找到之后,你就可以转告小时,让他对温戈说一些话。”时岑记下了那些话术,紧接着问:“我该怎样找?”“我也不知道,得靠你自己——但如果你找不到,我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安德烈顿了顿,“你和小时都很特别,你们没有去过世界尽头,也没有同四维生物订立过任何契约,居然能发生意识错位这种事。”“不仅仅是意识错位。”时岑默了片刻,“我和小时,我们还能够感官互通。”“那,那就更特别了!”安德烈瞪大眼睛,小小惊呼出声,“这样看来,你们甚至可能已经经历了维度跃迁!不对不对!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你俩更可能是四维空间的一个谬误”“无论是哪种情况,”时岑打断他发散的思绪,“现在就出发吧。”他必须立刻去到对方身边——本能几乎疯狂叫嚣着流窜到喉头,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告诫这个念头,时岑知道,他这一次绝不能坐以待毙。时明煦需要他。“你只有十五分钟。”安德烈说,“十五分钟后,出血量超过三分之一,现实世界中的身体就有生命危险,我会强行将你送回去。”“足够了,”时岑点头,“开始吧。”很快,他感受到自己正在被压缩——这种体验很新奇,他的意识体像一小团气流,被放入狭窄未知的透明空间中,穿迭过维度的天堑,如风吹过浩渺尘世。他在混沌间寻找着出路,入目尽是奇怪又精巧的球型或弦状结构,耳边隐隐有轻微响声,像是冬天壁炉中,木炭的燃烧声。时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它们可能是一些相互磕碰着的粒子。但此刻不是细想粒子流的时候,时岑屏息凝神,干脆彻底闭上眼,又蒙住耳朵——如此以来,怪象与异响就都消失掉,惟有心跳和呼吸尚存,时岑的体温一点点降下去,他感受到血液的流逝。时间时间已经不多了。他摒弃掉一切杂念,试图通过最最隐秘的感官,来定位时明煦。通感曾如流风一般贯通彼此的世界,又包容夜间隐秘亲密的呢喃,此时此刻,他坚信通感才是寻找到对方的唯一途径——或许安德烈所说,他和时明煦之间的联系,不过是四维空间里一个小小的谬误。它好像没什么规律,无法被研究或清晰概括,可它就是发生了,落到平行时空的两个人身上,就再不是一粒尘埃、一句轻飘飘的语言。它使时明煦与时岑,都获得了再不可分离的命运。dna结构完全一致的两个人交融到一起,他们是对方,又不是对方,以至于彼此间的关系都很难定义——但这些又有什么关系?那就在谬误中相爱吧。下一个瞬间,就在安德烈感应到时岑血液流逝过多、即将召回他的时候——那团小小的意识体飞速融入纯白空间,时岑强撑住虚弱开口。时明煦的耳边,就响起一个轻促而隐秘的声音。“小时,现在尝试回答祂。”但在研究员不知道的地方,在他纤弱如蛛丝的意识震颤被时岑捕捉到的霎那,时岑所说的第一句话,其实并非这个。而是。“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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