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公子的气色瞧着像是不大好。”她不由得关切道,“可是病了?”
还不待程焕回答,程夫人却是快一步道:“前几日夜里在院中练武,不意染了风寒。”
习武之人,这般容易就染了风寒?
穆兮窈越发觉得怪异起来,落座后,她暗暗转了转眼眸,旋即看向坐在对侧的程焕,似是无意般道:“小公子可还记得在军中之事,那时你忙于操练,总是最晚来灶房,好几次灶房都没饭了。”
“自然记得。”程焕笑了笑,“那时还多亏了夫人。”
穆兮窈闻言,顿了顿,又道:“小公子客气了,我也不过举手之劳,为小公子下碗面条而已,以我那厨艺,着实委屈小公子了。”
“不委屈。”程焕缓缓道,“夫人手艺着实不错,我至今都还惦念着那碗面的滋味呢。”
穆兮窈唇间的笑容微凝,少顷,才淡淡道了一句:“那便好,看来那面做的还不算难吃……”
复又坐了一炷香的工夫,穆兮窈便起身告辞,由程夫人送出了府。
她始终笑意温婉,然待坐上马车,朱唇却是渐渐抿成一条线。
不对,程焕为何会应她那话,她就是随口胡说,她是替程焕留给几次饭不错,但也只是窝头和一些菜罢了,哪里为他下过面条,可他却是眼也不眨地夸她做的面条好吃。
他是真的,记不清了吗?
两日后,京城珍馐楼,二楼雅间。
得知程焕不久后便要出发回老家照料祖母,林铮特意在此设宴为他践行。
这次他没亲去程府,而是命身侧小厮去传了话,这回,程焕倒是爽快,并未推脱,到了时辰,准时前来。
他替程焕斟了茶,自己却举起酒杯道:“知你不爱喝酒,我也不逼你,免得你又像上回那般灌我,那便你喝茶我喝酒,可好。”
说罢,他便仰头喝下一杯,又问:“此番回老家照料祖母,你何时回来?”
程焕抿茶的动作微滞,低垂着眼眸并未看他,“说不好,祖母身患顽疾,一时半会儿恐是回不来,何况我在京中也无官职,待上个载也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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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知。”
“载!”林铮惊了惊(),这么久!
他沉默了片刻?()?[(),便道:“那……届时我去你老家看你。”
“看什么,我老家离京城远着呢。”程焕的语气有些急,但很快,他又放缓语气道,“更何况,你不是快要成亲了,待成了家,有了挂牵,哪能再继续在各处奔走。”
言至此,他直直看向林铮,佯作轻松道:“只可惜,我一时回不来,怕是吃不上二公子你的喜酒了。”
看着程焕面上的笑,听着这一席话,林铮心下却是愈发滞闷起来,便又举杯喝了个干净,“我不成家,也不娶妻,我……心上有人了。”
程焕怔忪了一瞬,攥着杯盏的手紧了紧,他沉默片刻,“既有了心上人,那……二公子娶了她不就成了。”
林铮看了他一眼,眸色复杂,“我……娶不了他。”
娶不了?
难不成对方已嫁作人妇,或是已许了人家。
原来他心里早已有了喜欢的人,却是爱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