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个轻易失态的人。
但这一次,她真?的怕了。
哭着哭着,她开始绝望地大?喊:“有没有人啊,救救我们……有没有人,救命啊……”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连陈星彻,都是?毫无反应,就好像刚才随着塌陷倒下来的木头和滚下来石头一样。
许若害怕得浑身乱颤,她用手背胡乱抹了把眼泪,终于咬牙,猛地把他一推,再用膝盖一顶,还手往右侧搡,一气呵成的动作下来,终于把他从身上推开。
然后?许若坐了起来,不顾身上的狼狈和疼痛,跪在陈星彻的旁边,拍拍他的脸颊喊:“陈星彻?陈星彻你能听到?吗?阿麒?你回答一下啊!”
不仅毫无反应,许若甚至能感觉到?他的身体是?渐渐变凉的。
许若不敢贸然再动他。
她掐自己大?腿,让自己冷静下来,转身去找手机。
她的包在摩托车旁边,她踉跄着,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过去,从里面掏出了手机,用满是?淤泥的手指点开屏幕,万幸,手机还没坏!
手机屏的反光照亮了许若的瞳仁。
她迅速识别脸部点进去,却?看?到?最上方的通知栏信号格是?空的。
她鼻子一酸,眼泪重重砸到?屏幕上,化开了红褐色的淤泥。
她喘着气,不敢停,又去找陈星彻的手机。
陈星彻的手机在他的上衣口袋,许若踉踉跄跄来到?他身边找到?手机,急切在各个兜里翻找一遍,都没找到?,目光一滞,突然在不远处看?到?躺在树枝堆里的手机,她心里顿时预感到?不好的结果,不死心地走过去,拿起来一看?,这手机屏幕已经碎的开不了机。
许若张着嘴,鼻翼狠狠翕动,“啪”的一声把陈星彻的手机砸到?地上。
可这种发泄,恰恰代表她是?无能的。
许若更绝望了。
她又回到?陈星彻身边,她把他抱进自己的怀里,试图把自己的体温渡给?他,她看?到?除了最严重的头部之外,他身上还有许多碎石的割伤,可她不敢碰,眼泪哗啦哗啦往下掉。
以往最害怕她难过的人,这会儿看?她哭成这样,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许若已经无法?形容她有多心慌,她从没有这么强烈的特殊预感,她感觉厄运就在眼前,死神一点点逼近。
她开始喃喃自语:“你好歹留一句话再睡呀,这样让我多害怕。”
“你知道吗,我宁愿今天躺在这儿的是我。因为……好像清醒的人最痛苦。”
“陈星彻,你能不能行行好,给?我点反应?天快黑了,你说会不会突然窜出一条蛇或者别的什么……”
“好吧,如?果真?有危险,我会保护你的。”
“保护不了,我就和你一起死。”
她越说越傻气:“殉情?对?不起父母,我会死得像意外一样,让他们觉得我和你都是?死于意外。”
说到?这里,许若停顿一下。
其实她最怕蛇了,但这一刻,她并?未觉得恐惧。
保护者也并?非天生强者,而是?因为有想守护的人,才会无暇顾及胆怯,变得所?向披靡。
她在陈星彻的负伤里,被迫成为了守护者。
于是?这一刻,她加倍体会到?,陈星彻挡在她身前时的坚决。
她忽地一笑:“其实我知道你对?我好,重逢之后?那些细枝末节的爱,我都感受得到?。”
“你不知道吧,我在你送我栀子花手串那天,心意就已经定了。”
“无论是?我顺水推舟,让你接近我,还是?我一而再再而三拒绝你,都是?因为我心里还委屈,我委屈你五年来都没找过我,委屈你当年不能不分对?错的为我低一次头。”
“陈星彻,让你这样的人为我低头,很难吧。”
“但是?重逢之后?,你好像总是?在低头,总是?在让步,总是?在放低自己。”
“……”
许若说了好多从未宣示于人的心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