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英见他态度坚决,只得作罢:“你啊……”
……
霍去病是真的生气了,偏还不能表现的太过生气。
此时的他已经经历了封狼居胥,军中威望之盛甚至有碾压舅父魏大将军的态势,拥趸更是不计其数。
倘若真的表现出对一个小小代校尉的仇视,刘彻又不肯表露身份的话,那他以后的日子只怕就难过了。
是以他只能一边生气,一边按捺住怒火告诉亲信:“那个小子倒真是有些胆色,寻常人怎么敢这么做呢?且行事也的确有理有据,若是他日后有了差池,亦或者是遭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叫世人如何评判我呢?”
然后捏着鼻子叫人给他送了一把佩刀过去,聊以嘉勉。
等霍光下值回去,没等喘口气,就被哥哥提溜过去大声抱怨:“他是不是想气死我啊?平白无故杀我的马!”
叉着腰愤怒的在厅堂里转来转去,重复一遍:“平白无故杀我的马!”
又说:“他这是学冒顿学疯魔了是不是?此处没有头曼,便选我来做筏子?!”
霍光像只蜗牛一样,温诺的看着哥哥,很老成持重的说:“兄长慎言,这样的故事怎么能随随便便说出口呢。”
霍去病又被堵了一下:“此处只你我兄弟一人罢了,无需如此忌讳。”
霍光“噢”了一声,又问他:“那你要不要放出风去,给他点颜色瞧瞧啊?”
霍去病无奈道:“那怎么行?真的叫人知道,他还怎么继续在北军待下去呢。”
霍光便笑了。
而在此之外,他心里边又隐隐的有些猜测:皇太子殿下看起来不像是会这么胡闹的人,这看似荒诞的行径之下,或许隐藏着其他的意味吧……
冠军侯府的人将霍去病的那把佩刀送去的时候,阎英感动的几乎要落泪了。
看一眼那个不知死活的愣头青,几乎是按着他的后脖颈叫他赶紧低头致意,感谢冠军侯大人有大量,放他一马。
刘彻接过那把佩刀瞅了眼,不由得嘀咕一句:“也不是什么好刀啊。”
阎英恨不能跳起来给他一榔头:“闭嘴!这儿有你说话的地方吗?”
刘彻嗯嗯啊啊的应了几声,很乖巧的没再说话。
这事儿就这么看似无波无澜的过去了。
皇帝知道这事儿之后,还笑眯眯的跟爱妃嘀咕:“据儿真可爱!”
周若冰:“……啊,可爱,可爱。”
皇帝又使人赐给冠军侯几匹名驹:“据儿还是个孩子,有时候难免任性了一点,你是他的表哥,要多包涵他一点……”
冠军侯:“……”
地铁老人脸。jpg
就是说陛下你别太爱了!
没事儿多管管你们家的熊孩子吧!
空间里其余几个人也很纳闷儿:“你好端端的杀人家马干什么?”
刘彻嘿嘿的笑:“别管。”
很快,霍去病就没空管刘彻的事儿了,皇帝也暂时顾不上在外cosplay的好大儿了。
因为就在不久之后,汉与匈奴之间重新又出现了政治和小范围的军事摩擦,经历了连番大败却屡败屡战的匈奴单于伊稚斜拒绝对汉称臣,皇帝愤而发动了战争——
因着先前的几次大战,国库消耗甚多,奈何灭掉淮南王之后得到了一个巨大血包,皇帝马上就开始有劲头儿了。
战争的号角吹响,首先感受到风吹草动的便是沿途百姓,军队还未出动,粮草和辎重便开始上路了。
其次便是南北两军。
作为京师附近的驻军,他们也会有部分受到抽调,参与北上作战。
但是这个“部分”,绝对不会包含隐姓埋名的储君所在的虎贲卫新兵营,没有人能够承受皇太子亲临一线作战部队与匈奴短兵相接的风险,无论是战争风险,还是政治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