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冷笑一声,看他一眼,道:“只可惜世间之事,多得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说完,看也不看其余人,一伸手,便有内侍将他搀扶起来。
其余几人见状,赶忙起身,皇帝却没有分半个眼神给他们,拂袖而去。
刘进为此有些忐忑,下意识去看父亲神色。
刘彻反而仍旧是从前神态,甚至于含笑宽抚九皇子:“父皇大抵是有些喝多了,才说的重了些,九弟不要介怀。”
九皇子莞尔道:“多谢大哥,我明白的。”
就此辞别,各自还宫。
这会儿皇帝不在,空间里其余几个人终于可以畅所欲言了。
朱元璋痛快的舒了口气,又有些疲乏的道:“你爹他咋这么精神,搞了这么一场还不累,要来第二场?!”
李元达道:“这说明登命在于运动,主打的就是一个周而复始!”
“……”一句话把李世民跟嬴政都给干沉默了。
刘彻却不似先前那般轻松,摸着下颌,略有些蹙眉的道:“不过我瞧着,他这局戏只怕很难继续唱下去了。”
几人齐齐一怔:“哎?”
到第二日,九皇子便正式上疏,请求就藩。
接近成年的皇子请求离开长安,去往自己的封地,在本朝是绝对的政治正确,即便是天子,也说不出二话来。
可也正是因此,才更叫皇帝愤怒。
他知道儿子知道自己的意图,所以才会用就藩来含蓄的表示反对。
而在昨夜之后,儿子从自己处得到了明显的负面反馈之后,他居然还是一意孤行,丝毫不顾及自己这个父亲的想法!
他怎么敢?!
皇帝出离愤怒了。
他马上使人传召九皇子过来,毫不客气道:“长安刚刚才经历了一场动乱,你的父亲年事已高,你却要在这个时候离开长安,你的孝道在哪里?这是人子该做的事情吗?”
九皇子默然不语。
皇帝由是怒气更胜:“你哑巴了吗?说话!”
九皇子遂向他叩首:“是儿臣考虑不周的缘故,望请父皇恕罪。”
皇帝盯着他,问:“抬起头来——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九皇子顺从的抬起头来,却没有言语。
他神色有些悲哀。
皇帝听见了他的心声。
“原来,权力居然能够将人异化到这种程度。”
“我可以为了父亲放弃自己的性命,父亲也可以眼睛都不眨的将我推向索取了八哥性命的断头台……看自己的骨肉同类相食,彼此攻讦,真的会快活吗?”
“虎毒,尚且不食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