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菁相信,没人阻拦他可以说到明天。他无非就想证明一点,上次王晓菁在叶婵面前戳穿了他的老底,却丝毫不影响他这棵顽强的爬藤植物继续向上攀爬。
徐芳琳耐心地听着,王晓菁几乎要催她走了。徐芳琳说不急,先让她打一个电话:“石总您好,我刚听说你们有意收购昭阳光伏,而且估值愿意给到十个亿?呵呵,从哪听说的?这还用听说吗?市场上现在都知道了。就是想提醒您一下,别和不靠谱的人合作。嘴都把不牢,合作起来谁知道会出什么差错?还有,据说这里面还有朋友间的关系,有没有台面下的交易不好说呢。”
徐芳琳放下电话,说了一句石总(就是刚刚送许嘉峰出来的那位vp)是她的客户。本着对客户负责的态度,她有义务告知风险。然后就拉着王晓菁和韩启彬去吃饭——无限量供应的龙虾,她请客。宾利车缓缓地停在了许嘉峰的面前,而他无话可说的表情看上去既滑稽又讽刺。
王晓菁回到家,发现赛玲娜的行李箱不见了,估计赛玲娜应该已经在高铁上了。她在床边坐了一会,在电脑上打开了一个录音文件。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出来:老厂长一走,这人心就散了。人心散了,产品就做不好了……
然后便是一声长长的叹息。王晓菁呆呆地听着,勾起了不忍的回忆,马上合上了电脑。
六个小时候后,赛玲娜从京字牌照的出租车上下来,嘱咐司机等她一会。司机看到大门上挂的牌子,满脸不乐意,抱怨说还得赶回南边交车。赛玲娜用五百元堵住了他的嘴,像承担着某种使命般,庄重地走进了监狱大门。
[1]面试经验。
[2]analystlevel1,交叉命运
张小美自从搬到北京后,便断了与何家村的联系。她父母除了每月收到一笔银行转账,面也见不到,电话也不通。但他们到处和人说,女儿嫁了有钱人,成了富太太,到北京去享大福了。
张小美开了一个微博账号,换了十几个后终于选定了“小美美眉”这个名字。每天的生活就是逛街晒名牌,吃饭晒自拍。人如其名,宛如网红。她最大的爱好就是换着车开,每天早上打卡晒今天要开出去的豪车。在所有这些照片里,无论是在安缦酒店的下午茶,还是富士山下的泡温泉,或者巴黎老佛爷的扫货,永远都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偶尔出镜的一双男人的手,她总会紧紧握住,用各种昵称深情地称呼这个男人。
“你说我们的关系什么时候才能定下来呢?”张小美靠在这个男人的臂弯里,翻着微博。她刚刚发了一张在普罗旺斯旅游的照片。她穿着白纱裙,背对镜头,身后牵着一个人的手。有粉丝回复,问这是不是好事将近的照片。
男人的手捋着她的头发,又伸进了她半敞的睡衣里。她翻了个身,脱光了衣服,贴上去问道:“不能只是这种关系吧?”
云雨半途,有人敲门。男人意兴阑珊,张小美穿上睡衣去开门。门一开,许嘉峰一脸局促地站在门外。
张小美回过头去喊道:“老廖,有人找!”
天元基金的廖总走出来接待。张小美回到卧室,扒在门边仔细听着。
没过多久许嘉峰就告辞了。张小美匆匆把一个记事本塞进了保险柜里,跳到床上躺好。廖总进屋来说:“走吧。你不是看上那个卡宴了么?去买吧。”
张小美躺在床上没动。
“走吧,廖太太!”
她这才欢天喜地地跳下床来,扑到了廖总怀里说:“要叫‘廖夫人’。”
去买车的路上,她在微博上发了一张芍药花的图片,什么也没说。然后用她的小号伪装成粉丝在下面回复道:芍药在古代还有一个名字,叫“将离”。
卖了一天水果后,周红梅推着三轮车走回何家村。熟识的老邻居们走了很多,张小美一家搬去了市中心,何全父子一南一北地隔着。巷子里冷清了很多,连个打招呼的人都没有了。路边堆着一些破纸箱。周红梅蹲下来挑了挑,把能卖钱的折了起来,放到三轮车上。眼看又到年关,她攒了一年卖纸箱和塑料瓶的钱,想着今年给女儿买件像样的羽绒服。王晓菁的大衣还是七年前过生日时买的,内衬都补过好几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