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大人强颜欢笑:“雍帝陛下玩笑了,想我京都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乃是天下盛名的繁华之都,怎会有刺杀事件,想来是雍帝陛下看错了。”
心里却在臭骂杨崇武,就不能给陛下出点好主意么;在京都搞刺杀,还是在督主府···是生怕关注此事的天下人不知道么!
要么你们就搞的成功些,便是杀不了眼前这位令人头疼的,杀些龙甲卫给个下马威也好啊;看看这位雍帝陛下轻松惬意的口气,显然是大宣这一方的人尽皆折损,而龙甲卫却是毫发无损。
不行,需得立即回宫,强硬与陛下商定给九千岁的封赏,尽快送走这两位瘟神才是,不然他会折寿的,首辅大人如是想着。
等到这些官员都告辞之后,陆寒尘索性靠坐在谢令月怀中,凤眸里尽是笑意。
“阿月的嘴啊,越来越毒,他们哪里能招架得住,就连江越也无话可说。”
捏了把他挺翘的鼻尖,谢令月叹息:“湛霆不是无话可说,大抵是还接受不了他效忠的新帝竟是个白眼狼,还是个没脑子的白眼狼···如此,湛霆怎会不失望,还不知他敢不敢放心离开大宣。”
陆寒尘也跟着怅然叹息,深知自己的狼崽子说的再正确不过;三年前与狼崽子商讨扶持幼主即位时,陆寒尘也不曾想到曾经的荣王殿下看起来礼贤下士,人畜无害的,谁知即位后就翻脸不认人。
亏得先帝早早便为荣王找了师傅班底教导,到底···新帝是辜负了先帝的一番苦心啊。
且不说新帝到底是不是没有帝王心计,单是从做人角度上,也不该如此迫不及待就想清算陆寒尘这个扶持他即位的九千岁,他日后还如何真正拉拢朝臣为他尽忠?
就算新帝极为信任母族,可他是皇子啊,生活在宫禁之内的皇子,难道还见少了那些为权势六亲不认的例子?
没有陆寒尘与锦衣卫牵制杨崇武,那人还兵权在握···新帝难道不知取而代之这个词么,简直愚不可及!
也是这次狼崽子忽然来了大宣,不然陆寒尘都忍不住为新帝捏一把汗;居然敢将锦衣卫全数调离京都,就不怕自己被下了诏狱后,杨崇武借机控制和清洗朝堂?
那人手中可是有镇北军兵权,陛下那个蠢货还给了杨崇武调动禁军的权利···将帝王与京都的安危都给到所谓的亲族手中,也不知他们这位陛下的脑子何时变得这么愚蠢简单。
难怪江越这几日都是郁郁之色,便是陆寒尘那日在太和殿都有些心灰意冷,如此君王,怎生得出誓死追随的忠心;经此一事,只怕大宣的文武百官都想着明哲保身才是正道,谁还敢劝谏提醒帝王,谁还敢真正为江山社稷鞠躬尽瘁?
罢了,总归自己已经放手了所有权利,即将离开大宣,就让江越这些皇亲国戚头疼好了,陆寒尘此时还有点幸灾乐祸的念头。
“阿月你说···”陆寒尘忽然出声:“江越敢不敢搞个清君侧,彻底将太后与杨崇武驱赶出朝堂?”
江越若是真想放心按照原计划离开大宣,只有让太后回归后宫,剥夺杨崇武手中的兵权,将权利真正还给内阁;如此,大宣的朝堂才能避免外戚干政,只是···江越真的会这般做么。
“若是大长公主与英国公不干涉,湛霆有这个眼光与魄力。”谢令月并不怀疑江越的能耐,只是这人到底有没有自己这般的决断,还有待商榷。
江越可没有谢令月如此好的运气,想当初谢令月说出自己的筹谋后,谢楝虽觉得是冒天下之大不韪,还是将谢家半数资财与人力给了儿子;而英国公如今还掌握着两府与征西军的真正权利,他能不能放心江越如此作为,还是未知数。
毕竟英国公府还没有到谢家当初的境地,古代人,尤其是久居高位的古代人,最习惯的还是求稳;谢令月赌英国公不会给江家蒙上干涉朝政的权党名声,江越就是想,恐怕也难以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