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发现了好处,九千岁如何会客气,当然是乐意享受这点清闲与清净;难得能遇到一次卫兰陵忙前忙后的打点,还能看到那人万年不变的冰块脸变色,乐见其成。
还真是···越来越喜欢狼崽子这般的恶趣味。
天璇退下,谢令月好奇:“原来哥哥去肃州是真的有要事,听起来竟是有些为难?”
他忽然主动问起,陆寒尘竟有些意外,狼崽子可从不问自己在政事上的处事,今日难得问起,他自然乐意告知。
这事说起来也容易,肃州本是西北荒僻之地,频发旱灾,历任知府最是头疼。
叶天逸调任肃州知府,之前两年也还好,与历任知府差不多的说辞,肃州一地上交户部的税银亦未见增长;两年之后到如今,叶天逸已任肃州知府六载,上交户部的税银逐年增长;且肃州当地官员呈上去的折子亦是对这位上官极尽奉承,引起内阁对叶天逸的注意,准备近期提拔此人。
偏陆寒尘却觉得蹊跷,因为肃州上报灾情的折子亦逐年增加,向朝廷申请的赈灾银亦与日俱增;细算下来,近几年,朝廷拨给肃州一地的赈灾银数目惊人。
偏朝堂上与肃州官员,甚至还有百姓,皆对叶天逸此人一片颂赞;许是九千岁掌控情报机构多年,下意识便觉总有违和之处,这才打发了天权与开阳来肃州暗中监察。
月余时日,竟是连天权与开阳也未查到什么端倪,或许这叶天逸还真是一位适合地方的清廉好官?
可九千岁就是相信自己的直觉,或者说他是相信自己的经验与判断,这才决定从云州出来便悄悄到肃州,总要一探究竟才是。
谢令月沉吟,怎的他听着这人与事有种很熟悉的感觉,眉眼微蹙,仔细搜索脑海中记忆;忽而恍然大悟,这不是与他曾看过的另一朝的贪墨大案极为相似。
灾情、赈灾银、知府清廉、下官与百姓赞不绝口···种种都与那件大案极为重合,虽则谢令月记起的那件大案是华夏历史上某一朝真实记载的案件,可很多时候人性是相通的。
一个知府治下,大大小小多少官员,怎么可能人人都对其赞不绝口,尤其这人还是个以政绩与清廉扬名的官员;与其推测他真的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前世曾是首富的谢令月更相信是利益牵扯。
只有利益相连,才会有这种人人都满意的状况。
君不见华夏历史上,封建王朝多少清官与好官,不只是名留青史,同时还有记载中的被其他官员诋毁与排斥。
“清尘可是想到了什么?”见爱人沉吟不语,陆寒尘忍不住问起,狼崽子这般神情,显然是想到些要节。
谢令月回神:“哥哥的人可有传信,他们关注的是不是这叶天逸的政事处置,并未关注此人私下时的一些细枝末节···譬如他可有特别钟爱之事?”
往往是别人注意不到的细枝末节最容易发现破绽。
闻言,陆寒尘也思索起来,仔细回忆天权二人传回来的消息,片刻后才犹豫不决看向爱人。
“据悉这叶天逸极爱食驴肉,不只是庄子里养着不少驴子,便是府里也日常备着几头···这便是此人唯一钟爱之事,然一个知府,正四品大员,俸禄负担这点还是绰绰有余,不足为奇罢?”
谢令月嗤笑:“若是一个真正爱民如子的清官,怎可能会这般放纵自己的喜好,且还是驴子这等农耕家畜;哥哥可以给天权二人传信,就查叶天逸所养与所食用的驴子数目,必然不是天权他们看到的那般少。”
虽然不明白他为何提及这么细小之事,但九千岁相信自己的爱人,他已见识过狼崽子的机敏,必然不是无的放矢,当即叫天璇给那二人传信,待自己两日后抵达肃州便要知晓结果。
然后凤眸中尽是百思不得其解,就这般等着爱人为他解惑;谢令月也不遮掩,正色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