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完全解除。
北皎长叹一口气,脸埋入她的怀中,心想,如果上一秒她拍着桌子跟他大吵一架,他可能还要委屈地反驳下“我这不是没摔死”——
可她没有吵架。
只是三言两语,一个眼神。
还有一句软趴趴的“下次我会生气”。
他歇菜了。
他被她拿捏得毫无招架之力。
……
两人在小木屋墨迹了一会儿,中午十一点左右,邱年他们也上了山,一行人商量好滑到下午三点半雪场的日场结束。
g索基本没人了,五个人包场整个g索,闭着眼随便滑也不用操心身后来人,滑到最后,李星楠都说:“空无一人的,瘆得慌。”
最后一个小时,他们去了a索,a索有了些人气,但也不多,偶尔能有一块儿挤挤缆车的——
说来也奇怪,平时到处都是新手在练换刃,要么就是平花自由式,刻滑的没见着几个……
就这节骨眼,好像山上的就剩下刻滑的在蹦跶了。
偶尔有抱着锤头板的,在缆车外面看见他们放在外面的板,认出是同僚,就放着空的缆车不坐进来和他们挤挤。
一进缆车,发现一缆车的大神,“哎哟呵”一声,坐稳了,聊几句。
于是最后一个小时,姜冉一行人听到了无数传闻,都说是雪场撑不过年三十,也就明天就会关门……
到了最后越传越真,连缆车工作人员大叔也从刚开始的“没收到通知啊你们搁哪听的”,变成了“真不知道,哎,回去等通知吧”。
人心惶惶。
最后一趟坐着缆车到山顶,跟他们挤一辆缆车的老大哥走出缆车时,对着空气叹息了声:“今年的雪季结束啦!”
这一声叹息,配合着山顶夕阳西下,余晖洒在银色雪面,把所有人的愁绪都勾了出来。
山顶上,好像所有的人最后终于聚集,认识的不认识的雪友都在合影留恋,见了姜冉他们下缆车,嚷嚷着“冉姐和二车他们也在啊”,冲他们招招手,让他们一起来。
人群中陆续有人认出他们,也喊他们的名字。
最后零零散散,居然也凑出了二三十个人,不同的俱乐部不同的赞助商,还有几个萌新,大家其乐融融地挤在一块,谁也没分个高低贵贱。
在看缆车大叔笑眯眯的喊“茄子”的吆喝下,前一天还闹着要与松北滑雪场共沉沦的留守儿童们一块儿在山顶留下了一张合影。
之后闹哄哄原地解散,各自散去。
一群雪友交换完联系方式,相约明年雪季山顶见,踩着板滑走了。
平花的不蹦了,刻滑的不刻了,就踩着板瞎几滑,张开双臂,做出拥抱夕阳的姿态,发出反猿的吼叫——
“2019到2020,雪季结束!!!”
“封——板——啦!!”
“疫情——我!艹!您!妈!啊!”
……
到了山下,所有人手机都响了微信提示。
【重要通知】
【为配合国家新冠状肺炎疫情防控,松北滑雪度假区滑雪场拟定2020年1月24日正式停止运营。
至此,松北滑雪度假区滑雪场19-20雪季运营正式结束。
很抱歉没能与您共同坚守至最后一个下雪天。
阳春三月将至,当疫情退散,让我们相约下一个雪季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