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他依然温和带笑。
但是那唇角翘起来的弧度苦涩得,阿团恨不得让她揪过去打一顿呢!
他“呼哧呼哧”深呼吸几口气,一句话讲不出来,憋了个“姐姐”,想说“对不起”又觉得“对不起”个啥啊莫名其妙的。
最后憋狠了,一转身,冲着这会儿也被这奇怪气氛整懵了的凉鹤面红耳赤地大吼了句:“要你多管闲事吗!”
此时,姜冉已经没牵着他了。
他悬空的小手在空气中抓了抓,而后像是突然情绪崩溃,“嗷”地一声泪奔了,撒丫子冲向了不远处的北皎。
北皎弯下腰,小胖墩立刻以超乎自己身材局限的灵敏度顺势往他身上爬——
而黑发年轻人不费吹灰之力一把将他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的胳膊上,小胖墩往他他的肩膀一趴,嚎啕大哭!
耳边是小学生滔天哭嚎。
他英俊的面容至此却都没有过多的表情,像是早就有所准备会发生的这一切,只是转过头温和地在小徒弟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又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背。
而他深色瞳眸里沉静的目光,从始始终落在姜冉的脸上。
深邃的黑瞳深不见底。
站在原地,姜冉忍不住猜想,此时此刻他在想什么呢——
尴尬,生气,愤怒,喜悦……或者是平静得如同他表现得这样?
……啊。
算了。
不重要了。
她浅浅叹了口气,微微弯腰,拍了拍面前比她稍矮一些、现在明显是被这阵仗吓着了的凉鹤。
说什么呢?
她说:“谢了。”
……
姜冉去咖啡厅买了两杯热巧克力,一杯随便在雪场找了个熟人让他给阿团,剩下那杯自己找了个储物柜后排的角落,躲着喝了。
暖洋洋的热饮甜品下肚,她发凉的指尖稍微回温,她放下纸杯长吁一口气,这才低头开始脱雪鞋。
最后这一天融创可真不该来。
她在心中自认倒霉地想。
脱着鞋,突然感觉到不远处好像有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出现在长椅尽头,大的牵着小的,小的在不安分地动,却没有挣脱他。
他们站在那,安静地看着她。
她解开雪鞋抽绳的动作一顿,垂下眼,头也不抬,用略微低哑的嗓音淡淡道:“别过来。”
从来没听过姜冉用这种声音讲话,阿团不知所措地抬头望着他师父,而后者只是垂眸望着不远处的女人,一动未动,好似也没有什么办法。
北皎身上还穿着雪服,只是雪服敞开了。露出里面的白色薄卫衣,卫衣是圆领的,有些松地塌软下来,往上是他修长的颈脖,和凸起的喉结。
都说喉结是男人成熟的象征。
很神奇,一年未见,他好像真的成熟内敛了不少。
而此时此刻,喉结滚动,他一字未语。
姜冉换好了鞋,本着看都不要看他一眼的基本原则,背上滑雪包就要与他们擦肩而过——
笨重的滑雪包重重撞到他的肩膀,那力道带着重量和速度,甚至差点儿将他撞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