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外的人(萌新):哇,职业队,竞速板,女大佬姐姐!
墙里的人(姜冉):好羡慕,对滑雪这件事还能充满了新奇的向往……不像我,看到雪和缆车只想找个地方扶着墙吐一吐。
相当一言难尽。
国庆人多,训练队也是放假的,姜冉也只能混在人群里滑一滑保持雪感——
为此邱年也在今天出门的时候已经一并骂过她,以前十天半个月不滑也不怕掉了雪感,摆烂得很开心……
现在休息一天就能担心雪感,纯纯放屁。
“我建议你去医院看看。”邱年说,“昨晚半夜我听见你起床在掏冰箱,睡觉不睡,吃饭不吃,你修仙?”
姜冉只是一笑,也不知道自己这样能撑到几时。
社交软件很久不更新,每天都有亲友试探性地找有的没的话题来跟她聊天,那种“没事我就看看你还活着不”的气氛很是浓重。
国庆的第一天,保持着eo的心情,她板着脸挤在游客中滑了一个上午。
中午的时候,餐厅爆满,口罩问题爆发以来,人们好像下意识地培养了避免封闭空间聚集的好习惯,她不想往人山人海的地方挤,随便泡了个她以前基本不碰的泡面,就找了个长椅坐下了。
拿着叉子叼了两根泡面,依然非常不习惯重油重盐,泡面充满了水蒸气的纸片盖子蹭着额头,躲在纸片后面,她偷偷地掉了两滴矫情的眼泪。
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自己人至中年一事无成十分可怜——
她其实每天很困,但是焦虑症状让她每天最多只能连续睡两个小时,剩下的时间都是毫无征兆地就醒了,剩下都是浑浑噩噩的半梦半醒。
于是,练活练不好,恋爱谈崩塌,睡着都睡不着。
午餐时间人依然很多,默默地擦擦眼泪,姜冉把泡面放到一旁,而后抓过自己的滑雪包抱着包准备闭目养神一会儿,等下午人少了再进去滑。
周围人来人往的喧嚣给了她莫名其妙的安全感,她蜷缩起来,逐渐进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
困倦让她的眼皮子打架。
她睁不开眼,甚至有了幻觉。
幻想中她觉得自己回到了可可托海那个被雪掩埋的小木屋,乌漆嘛黑的木屋中,少年将她纳入怀抱,轻轻拥抱着她,用带着笑的声音告诉她——
没关系的,并没有那么多人总是在注视着你。
……
哪怕今日是休假,椿作为女队的队长还是被聂辛抓起来监工,理由是姜冉最近训练量太大了,精神状态也不太好,逼自己太紧,他怕她练出毛病。
“是练吐了我给她在旁边擦擦嘴吗?”椿背着滑雪包,对电话里的教练大开嘲讽,“造孽啊,人家一软鞋刻滑届的一姐,金字塔尖尖,你非要骗来搞什么竞速!要不是你挂在宿舍那个每天记录成绩和排行的小黑板,她也不用那么焦虑,现在小学都禁止搞成绩排行了!”
她絮絮叨叨,却任劳任怨地刷卡进了融创大冰箱。
包里还揣着小蛋糕和打包的煲仔饭,经过几个月的相处,她已经了解到了姜冉在大自然中竞争力大概是零。
意思就是人一多,她大概率根本挤不上餐厅的饭。
椿往休息区走,一边走一边找队里的豌豆公主人在哪——
经过了三排长椅,找到了她。
她身上穿着一身黄色的宽松雪服,可可怜怜地蜷缩在一张长椅上,长卷发披散盖住半张漂亮又脆弱的脸蛋,长长的睫毛耷拉下来,相当我见犹怜……
但与平日里不同,这会儿她睡梦中眉毛舒展,相比起以前中午小歇那副梦中也噩梦缠身的样子,显得特别安然。
椿眨眨眼。
这才发现她好像并不是躺在自己的滑雪包上,而是躺在另一个人的腿上,怀里。
拎着滑雪包的手僵硬了下,她目光迟疑地顺着姜冉脑袋下的大腿往上挪——
就看见一个和谢宇那个黑皮糙汉完全不同的英俊黑发年轻人。
锋眉星目,高挺的鼻梁与淡色薄唇,惊天动地的漂亮脸蛋,身上穿着姜冉同款不同色的雪服,此时他低着头,垂眸目光懒散地盯着怀中的女人。
修长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梳理她的长发。
亲昵而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