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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具店里依然人声鼎沸。
但是又好像突然变得很安静。
如果要让阿团来说当时的气氛,那大概就是莫名其妙的好像突然周围所有的人一下子都不说话了。
他这个目中无人、毫无人情味、甚至上一秒对着小学生都又凶又拽的师父突然像是被人剪掉了声线,失去了发声的功能,沉默地站在那像是一个哑巴。
在阿团的怀抱中,窜天猴姐姐倒是一脸骄傲,她仰着下巴,原本圆润的下颚线紧绷成了清晰的线条,不明显的喉头轻微翻滚,阿团觉得自己听见了吞咽唾液的声音。
她腰杆挺得笔直。
面无表情地盯着面前的黑发年轻人。
大概是过了十几秒,两人谁也没动,就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博弈,姜冉有点拿不准自己还能撑多久——
感觉自己已经站在了悬崖边边,而过去一步,她会跌下万丈深渊。
摔下去是什么感觉她不知道。
但她知道,如果他敢轻举妄动造成不可挽回的任何局面,她一定会拉着他一起毁灭。
深褐色的瞳眸闪烁了下,他清楚地在她眼中读到了凶狠的暗示,
这时候,有人因为两人之间无法抑制四溢的诡异的气氛转头看过来,并轻而易举地认出了北皎和姜冉——这两位各自盘踞一方、从前王不见王,愣是因为北京冬奥会强行相遇的大佬。
看他俩这么僵硬地站着,姜冉身上还挂着个小崽子,这会儿小崽子抱着她的腰回头茫然地望着北皎……
还以为两位在某方面发生了冲突。
犹豫了下,有个人喊了声:“北哥,咋的了?”
有话好好说,好歹是一个俱乐部的,别在自家地盘上就打起来了。
众人都是害怕得很,俱乐部的工作人员从收银台后面走出来了,摆好了姿势准备拉架,刚才叫住北皎的也是他。
姜冉扫了他们一眼,刚想说什么和什么你们见过谁吵架气氛这么缠绵。
结果没给她开口的机会,他拧着眉,用近乎于含糊的声音说了句“没事”,而后抬脚,与所有人擦肩而过,往雪具店门外走。
脚步很快。
要说他是躲避瘟疫一般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姜冉盯着他的背影,好看的眉毛也后知后觉一般慢吞吞地皱了起来,可能是她脸上的表情太可怕,那先前叫住北皎的工作人员壮着胆子喊她:“冉姐,有话好好说嗷,北哥年纪也不大,你让让他。”
姜冉说:“我让他个屁。”
扔下这句话与接收这句话后瞬间屁滚尿流的工作人员,她把阿团往工作人员手里一塞,指了指鞋盒里被扔下的那双奶牛配色滑雪鞋:“拿这个同型号纯黑那双给他试,码数让他告诉你。”
然后没等他们开口,她转身追了出去。
……
雪具店的门被她用肩膀顶开,外面商业街来来往往,虽然雪服颜色五花八门,但是放眼看去还真是一个样。
人多到随便一个人只要走入人群就像是沙砾掉进了沙滩里。
姜冉“啧”了声,眉头拧的更紧,心中已经操起了八十米的大刀,心想这狗崽子怎么回事,他是什么意思?
不热泪盈眶地抱着她感恩戴德、欣喜若狂顺便为自己的冷漠闹脾气道个谦就算了,扭头就走?
给他能耐死了。
姜冉已经过了刚才那一瞬间的紧张和羞涩,现在只想给他腿打折。
在松北滑雪场商业街,除了雪具大厅门口,每个商铺的门前也都放置着那种让雪友临时放滑雪板的简易架子。
姜冉把自己的雪板扔上架子,准备去地毯式寻人,找不到就上儿童失散中心报道,让全雪场喇叭广播循环播放:北皎,你妈妈在儿童失散中心等你,请迅速找到你身边的工作人员让他们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