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保姆加点钱,今天就能从上一任雇主那直接翘班过来,是张零零拦住了说不用,家里有洗碗机,北皎把盘子放进去或者拿出来而已,算什么干活,为什么要花那种冤枉钱?
姜怀民懒得听她掰着手指头算这些小家子气的东西,索性不跟她争,所以才有了今天北皎忙里忙外的景象。
姜冉正坐在沙发上盯着自己的脚趾发呆,直到听见北皎说,“姐姐,我上楼了。”
她有点儿茫然地抬起头,对视上漆黑黑沉的双眸。
湿漉漉的,看似人畜无害。
而没有人比姜冉更清楚,这双眸子的主人是披着羊皮的狼。
今天他就是这样目光发沉地盯着她,只是不叫她姐姐,他几时乖乖叫过她姐姐啊,没有好处肯定是不会这么叫的。
那低沉沁满了欲的沙哑嗓音只会靠在她的耳边,叫她“冉冉”,他亲吻她的耳垂,揽着她的腰,把她摁在车上,弄到腿软,开不了车。
眼下被他盯着,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小腹下意识地收缩,热流汇聚,她紧了紧双腿,试图不让任何人看出端倪。
“去吧。”她瞳孔缩聚,用略微紧绷的声音说,“晚安。”
……
北皎走后。
姜冉心不在焉地陪着她爹看完了一个新闻联播后的法治节目,期间频繁看手机,可惜一个微信信息都没有。
她咬了咬下唇,抬头,望向二楼。
她家不算地下室一共四层,一楼是公共区域以及佣人房,二楼是姜冉的房间和客房,三楼是姜怀民帝王式天宽地广的主卧,四楼是阳光健身房。
二楼一共有六个房间,楼梯在最左侧,姜冉的房间是上楼梯右拐最后一间,最大、最宽敞的那个。
北皎早上的时候把自己原本放在姜冉房间里的东西放进了第二间房,第二间房地理位置很妙,楼梯拐上去走两步正好被墙挡着,客厅看不见,而姜冉要回房却一定会经过他的房门前。
此时此刻二楼走廊静悄悄地,姜冉搞不清楚这条狗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又在琢磨什么坏事——
真正像是养了条大型犬,每天回家开门前心里都七上八下,生怕一开门狗子失踪没有摇尾巴等着自己……一般这种情况都是干了坏事,畏罪潜逃。
灯一开往屋子里找一圈,一定是哪个柜子门被拆下来了要么就是出门前还好好的踢脚线被啃掉了一半。
像是等着开奖似的,也不清楚前方有什么东西在等着,猜不到,但知道就是一定有。
越想心里越没底。
“我也上楼洗澡了,”姜冉再也坐不住,“今天起太早接机,我好困。”
姜怀民看了眼他女,确实是眼皮底下挂着不明显但确实有的乌青,眼皮也耷拉着,睡眠不足的表现。
看着还不如他这个中年男子有活力。
他摆摆手,满脸嫌弃:“都不是你开车困什么困,搞得好像你很累一样——”
确实是被搞得很累。
姜冉面无表情地心想,但还是礼貌地与两位长辈道了晚安,这才慢悠悠往楼上走。
她才上第一节台阶心跳就有点儿加速,故意放重了脚步,仿佛生怕有人不知道她正在上楼。
站在楼梯中间,她清了清嗓子。
到二楼的那一排沉浸在黑暗走廊里的房间门,她的房间门大敞开,属于北皎的那一间却紧紧关闭。
她抿了抿唇,抬脚往前走。
经过第一个房间,马上就要到北皎的房间跟前,然而那扇门却丝毫没有动静。
姜冉挺了挺腰杆,昂首挺胸路过,正淡定地琢磨一会儿找个什么堂而皇之的理由去敲门,门突然从里面打开。
黑发年轻人结实的胳膊从里面伸了出来,他只穿着背心,一条胳膊肌肉隆起看上去强劲有力,手精准地扣在了她的手腕上,将她拖进了房间。
“啪”地一声,门关上了。
除了在走廊上凭空消失、没能回到自己房间的姜家大小姐,走廊里平静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