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佳明从远处走到她身边,安静了两秒,很满意地说:“可以,脸不红,气不喘……当年你在崇礼为了这成绩人直接跪地上了还记得不?”
时隔一年,这样的成绩,她甚至没怎么使劲儿。
“拿个前三就行。”王佳明说,“不用那么逼自己。”
姜冉摆摆手,说知道了。
……
前面一切顺利,到了十六进八的八分之一决赛中,俄罗斯队伍在上一轮抽签不幸抽到自己人,不知道是为了鼓励后辈多有承让还是真的俄罗斯又多了一匹黑马,他们自己的一号种子选手被新小将击败。
最后的八强里,就剩一位俄罗斯女队选手,而这位全新的俄罗斯小将,对上的却是北京冬奥会单板滑雪平行大回转女子组冠军。
姜冉要对战的是一名芬兰的女将,这位女滑手也是三十来岁,已经不算年轻,同样将米兰冬奥会作为自己的职业生涯谢幕战,所以格外拼命。
天公不作美,到了姜冉比赛前,天上飘起了鹅毛大雪,也就是一个午餐时间的短时间内,整个雪道的学质已经变得不那么好。
阿利克洛索夫在比赛前找到了姜冉,给她看了一段视屏——
大概就是几年前他在同样的烂雪赛道上比赛,在前后左右的滑手都因为雪太烂要么滑出赛道要么直接摔跤或者被积雪别停,他顺利完成了比赛,得到了不错的名次。
在视频里,他和以往的滑法完全不同,立刃角度很低,这让雪板大部分时间是悬浮在雪包上。
双腿弯曲很大,在别的滑手都在疯狂的垫巴时,他的双腿因为大幅度弯曲几乎看不出来抖动……
他的屁股几乎坐在后腿,身体起伏非常大,就算是新手都能看出他在起伏。
虽然速度没有那么快了,但是他的滑行很稳。
因为语言不通,阿利克洛索夫收了视频后也没有跟姜冉说太多,只是把她的板拖过来摆在地上,而后双手展开,给她演示了一遍基础滑法到这种烂雪滑法的滑法变化——
变化不大,只是在原本的滑法中增添了一些应对烂雪的细节。
【好老师。】
姜冉笑着表达了感谢。
【那我也算是你的老师,如果你拿了米兰冬奥会冠军,就该感谢我。】阿利克洛索夫笑着,【我似乎不应该这么说,我的国家队教练该不高兴了。】
两人同时笑起来,在他们身后的餐桌边,作为随队工作人员的北皎面无表情地把姜冉吃不完的饭扒拉到自己碗里,果断利索地往嘴里塞。
然后一秒下定决心,他要去学俄罗斯语。
毕竟媳妇儿要和俄罗斯人“交流”,他不得想办法让她“相聊甚欢”?
……
下午一点到了姜冉比赛的时间。
天上的雪还没停,站在比赛出发台往下看,能见度不超过三米,她都有些担心比赛监控仪器能不能奏效。
大雪天好就好在没有风,选手们在烂雪的干扰下好歹再也没有狂风的烦恼。
姜冉拉下雪镜,微微眯起眼看向旁边的雪道,芬兰的女滑手也已经就位,她把滑雪板扔到雪面上,雪尘上,板刃发射冰冷的的雪光。
板刃需要时常打磨,显然她的刃刚刚打磨过。
又过了一会儿,姜冉收回目光,此时的比赛预备声响起,她深呼吸一口气,吸入冰冷的雪尘,“砰砰”乱跳的心稍微宁静下来——
接下来都是硬仗。
她自然有所觉悟。
计时器计时音响起,她犹如利剑出鞘,在暴雪中,红色的身影一跃而出——
在刚开始三个旗门还算平整的雪道,她疯狂起速。保持了自己的初始速度,而隔壁雪道,勉强的能见度中她可以看见一抹蓝色的身影与自己齐头并进、并驾齐驱。
很快的,伴随着滑速越来越快。满天的飞雪与雪尘中,对方的身影在她的余光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