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等一等?
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也就再等个一万年就行?
“你做什么跟惊弓之鸟似的那么怕,”姜冉的回答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我寻思又没骂你?”
“……”
哦,这句听懂了。
没骂吗?
今天在雪道上上课时那些诸如“猪都记住了你也记不住”什么的,难道是友善的教导?
“骂吧,”他郁闷地说,“求你骂。”
只要别阴阳怪气地放个屁都跟我说“谢谢”,或者看也不看我一眼。
他带着点自暴自弃的暴躁。
手上力道没注意,扯着一缕头发,其实扯疼了姜冉,黑暗中她蹙眉,却没有告诉他,生怕她再说什么,恐怕他会吓得扔了浴巾就跑。
“说说这几天的事?”
“……不想说。”
他小声地抗议。
“那你进来干什么的?讨论你的微信背景?”
“……”
他就熄火了。
好烦啊,她怎么这个时候提起这个!
不会问他要手机亲自查验吧——
他还没换回来!
好在,并没有。
“你怕什么?”
“……怕你啊。”
“怕我做什么?现在不是正常讨论吗?早上那时候邱年没胡说,野雪确实也是滑雪中的一种,在所有的玩法里,最顶级的玩法就是大山——以前我们在国外,冬天都会包直升飞机上到山顶,再从山顶往下滑。”
她声音缓慢。
“没有人对这种玩法避如蛇蝎,我也不是不让你玩野雪,以你现在的滑行水平,滑个野狼沟算什么?最多也就一个半小时你就能滑出来。”
北皎手上一顿,伴随着她平静的话语,整个人忽然充满了困惑。
姜冉感觉到了这个气氛,就短暂地笑了声:“邱年还有一件事也没说错,你不管不顾跑去滑野雪这事,归根究底其实是我的错——第一天到阿勒泰,你想跟宋迭去滑野雪,我光告诉你不许去,却没告诉你为什么不许去,这样简单粗暴的拒绝,可能你不懂为什么,觉得我在无理取闹地严苛管制你。”
“……”
说得好。
毕竟他是真不懂——
哪怕是在今天下午意识到自己闯祸之后,他光沉浸在可能被姜冉逐出师门的恐惧中,强行忽略了在自己内心浮现了大概能有一秒的困惑:为什么?
他不敢问,所以干脆想都没仔细往深处想。
现在她主动提出来了……
善解人意真是美好的品德。
“倒是没觉得无理取闹……你继续。”他闷着嗓音说,“这头发还能再擦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