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黎书怕他会再有状况,便在靠窗的椅子坐到快天亮,起身摸摸他额头发现烧退了便去了书房。
他对过度呼吸综合症有所了解但并不深入,想了想还是拨了个电话出去,对方接起来时带着些困意,打呵欠迷迷糊糊“喂”了一声:“什么事儿啊?”
陆黎书问他:“过度呼吸综合症能根治么?”
萧寒刚睡下不久,迷糊了两秒猛地翻身起来:“你有病了?”
陆黎书:“……不是。”
萧寒一听不是他就放了心安心躺尸,慢吞吞说:“那祖宗你有病吧大清早打电话来问这个,我刚下大夜累得要命,你饶了我吧,啊,明天再说。”
陆黎书沉默片刻。
萧寒反倒不挂电话了,打着呵欠说:“过度呼吸综合征又叫过度通气综合征,没办法根治,只能尽量预防与缓解。”
陆黎书想起许青霭病发时的样子,蹙眉问:“怎么缓解?”
萧寒:“谁有这个病?你侄子?”
陆黎书说:“不是。”
萧寒来精神了,他很少见陆黎书关心别人,能这么紧张大半夜地给他打电话一定是很亲近的人,但他除了陆许琛之外只有一个姑姑,没别的亲人了。
“谁啊?”
陆黎书说:“关你什么事。”
萧寒被他噎了一下,不太清醒的脑筋转了两圈忽然想起件事儿来,“哦,那小孩儿啊?”
谢庭嘴上没把门儿的,他知道了身边几个人恐怕也都知道了,陆黎书便也没再隐瞒:“嗯,具体说说,他很难受。”
萧寒说:“这个病其实很好发现,生气啊,过度紧张、精神压力过大、劳累,温差骤变或者是发烧都会引起病发,这种时候多注意着就行了,但也不一定次次都会发病。”
陆黎书紧蹙的眉头没松,沉声说:“折腾了半天都没醒,有没有什么问题?”
萧寒说:“别急,过度呼吸综合症犯了会伴有呼吸困难、口唇麻痹以及抽搐痉挛这样的状况,昏厥和突发性的意识暂失都是正常的。记住,捂住嘴让他少摄入空气千万别搞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弄不好会死。”
陆黎书知道这些不需要他交代,等萧寒说完又问:“怎么预防缓解病发的几率?”
萧寒说:“按时吃饭,规律锻炼,少吃点儿不健康的就成。”
陆黎书说:“就这样?”
萧寒笑了下:“不然还能怎么样啊?这又不是什么绝症瞧你紧张那样,怎么三十二年的老树开窍了?我听谢庭说长得很漂亮啊,改天带出来玩儿?”
陆黎书说:“不带。”
萧寒“啧”了声:“什么宝贝。”
陆黎书准备挂电话了,萧寒忙叫住他:“过河拆桥是吧,唠一会儿啊,我这会儿也没困意了,展开讲讲。”
陆黎书说:“讲什么?”
萧寒说:“别装傻,讲讲他在你家过夜,你怎么把人弄到过度呼吸综合症发病的,欺负坏了吧?你做个人吧,知道你憋了三十多年也不能一下子全弄尽兴了是不是,把病都给弄犯了这得多狠啊,他还好吗?”
陆黎书听出他话里的黄色废料,冷嗤了声:“我没你这么畜生,他在外头等了我四个多小时,发烧了。”
萧寒有些失望地“哦”了声,“这样啊,没劲。”
陆黎书心里那团火还没彻底熄灭下去,轻舒了口气看向书房的门,只要打开这里,对面就是许青霭安静的睡颜。
他昏睡着。
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在诱使他去打开那扇门,去触碰那个不设防的少年,侵占、掌控,让他在自己的支配下敞出柔软,乖巧顺从。
“陆二。”
陆黎书:“嗯?”
“认真的啊?”
陆黎书不答反问:“不然呢?”
萧寒认识他虽然没有谢庭那样久,但也很了解他的性子,嘴边的话来回滚了几次还是咽了下去,改成了:“老树也能开花,真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