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想他成为一个优秀的青衣的,在程家还没有落败时,父亲便开始将他培养成一个京剧演员。
这是一种传承。程辞是能理解的。
大家都觉得是因为他父亲的不务正业、爱戏成痴,才导致了程家的衰落。
程辞也是能理解的。
忽然他有些颓废了,不知自己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昨晚,戏园子的主人打电话来说他要举家出国,在国外定居,就打算将这园子卖掉,刚好有人出高价。
听说买下园子的人正好看上这块不大不小的戏台子。
程辞苦涩,这方小小的戏台也将不属于自己。
新的一年到了,他还欠着这园子三个月的租金。
生存与戏曲传承的信念碰撞当真会消耗掉一个人的骨血。
后来,夜里想想,程辞还是打算再在这唱戏的路上走走。哪能就放弃了,要是他父亲泉下有知,定是要火冒三丈,拿着竹条鞭打的。
程辞在这个圈子里或多或少有些名气,毕竟这般老天爷追着吃饭的人不多见。
程辞来了一个复古的茶楼,颇有民国的味道。
一位老戏曲家邀他在这见面。
程辞站在茶楼门口,抬头仰望。
天空灰扑扑的,像是暴雨来临的预兆。
凉风吹过,程辞打了一个寒颤。凉风吹开了些乌云,街道明亮了起来。
但看着还是不太像下午三点的样子。
瞅见有客人来,服务员立马站下台阶引着程辞入门。
这茶楼设计得巧妙,弯弯折折,如果没人带路,程辞可能还真找不到自己要去的隔间。
程辞第一次来,东看看西瞧瞧。
是个谈事情的好地方,私密性比起其他茶楼好上很多。
如此一看,还真适合电视剧里的特务接头。
服务员在前面带路,阶梯转角处,程辞看见一旁楼道里有道熟悉的侧影,于是停了下来。
服务员越过两道阶梯,发现客人没跟上,一回头,看见客人望着转角的盲区。
服务员走回去喊着程辞,程辞说不急。
一个精致的女人站在沈庭秋面前,捏着男人结实的手臂哭诉。
沈庭秋面无波澜,这样一看,当真就像一个负心郎。
余光注意到不远处的身影,沈庭秋侧头看过去。程辞回了一个笑容,不是戏谑。
他面容太过柔和,笑起来也似春风。
“我们过去是有婚约,但是你不懂得利用,现在不存在了,自然我也不会去掺和你们家的事。”沈庭秋对女人说道,接着示意服务员将自己身边的女人领走,“你知道的,我脾气不太好,有些话我不想说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