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秋暗啧了一声,在吃醋,看来有得挽救。
天色已晚,路口的小灯已亮起来。
走出门,黎萧问:“我们干嘛让他们,他们走才对。”
“来者是客,你能让人走不做生意了”程辞边走边说。
昏黄的胡同里跑来晚风,一阵阵凉意拂过。
“我又不是只做他生意。”黎萧道,“我就是看不惯那男人。”
“还不想在同一家店,我们离开便是。”黎萧夹着嗓子模仿着井千源刚刚说话的样子,惟妙惟肖的。
程辞笑出声,忽然提议说:“没关系了,走去吃火锅。”
他知道程辞只是看着一脸无事,其实心里难受得很,黎萧欲言又止,最后思考道:“行吧,但得吃鸳鸯锅。”
程辞吃完火锅就回秋辞园了,庭院静悄悄的,有几盏墙灯发着光。
沈庭秋还没有回来。程辞扫视这寂静的茶楼一圈,心底像是破了洞,空荡荡的,还灌着风。
大约十点半,程辞在外屋拿着笔算着最近的生意账,那个时候沈庭秋从走廊里走了进来。
屋里明晃晃,程辞听见动静淡淡地扫了一眼。
沈庭秋在门口注视灯下程辞的身影,觉得这人太孤单,房间很空旷,他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桌前弄着什么。
然后他转头看了他一眼,接着又扭回头弄自己的去了。
程辞应该洗过澡了,换了一身灰色休闲服,头发软趴趴地垂在前额,遮住了些视线。
少年感十足。
程辞脸庞一面平静,写字的手指细长,手腕伶仃,透露出一股清丽的羸弱感。
沈庭秋看着程辞时不时一动的骨节,倏然捏紧了搭在手臂上的西装。
然后他感受到了口袋里硬物沉甸甸的存在。
夜风吹了进来,使得整个院子到整条走廊,再到门口,都多了几分萧瑟。
四处静悄悄,耳边隐约传入院里某个角落的蛐蛐叫声。
沈庭秋保持沉默,正打算动手拿出口袋里的盒子,结果椅脚在地上猛然划过,寂静里声音尤为刺耳。
程辞起身走开。
沈庭秋一抬头,只瞧见了程辞因为面无表情而寡淡素净的侧脸。
稍后,程辞进了卧室。
沈庭秋取东西的手一滞,他望向里屋的方向,但是他看不了什么,程辞将门掩上了。
他走到程辞待了许久的位置上坐下,椅面上还有程辞留下的温度。
衣服被他随手送到桌上,硬物盒子打在木料,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点了一支烟,含入嘴中,烟雾很快缭绕,让人不知处于何处。
里屋的灯熄了,沈庭秋余光注意到。
沈庭秋彻底放松地靠在椅背,他往后倾着,脑袋后仰,望着顶上的白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