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合吧。”沈泽玉笑了笑,端起粥碗埋头苦吃,他真饿了。
沈泽玉三两口把早饭吃完了,喝了一杯茶顺食,然后站起来往外走,“手里活计多,我先走了,伯娘,泽秋,回见哈。“
瞧着沈泽玉的背影,何慧芳还挺欣慰,“泽玉这一家子,也算混出人样哩。”
沈泽秋把新摘的菠菜黄瓜用稻草捆好,点头称是,“泽玉哥手艺没得说,现在桃花镇上好多人找他打家具,他徒弟都收了两个了。”
原来去年林府打家具给林宛做嫁妆,沈泽玉在沈泽秋的介绍下也进了林府做木匠,虽然只是打打下手,帮大师傅做些边角料,可沈泽玉从不马虎,被一个
大师傅看重,教会他不少,半年过去,沈泽玉的手艺更上一层楼,他又喜欢钻研,慢慢的能接到镇上的活儿。
到了今年,干脆在杂院里租了两间房,搬到镇上来做活儿,现在找他打家具的人络绎不绝,也算在桃花镇站稳了脚跟。
安宁抱着小石榴到院子里,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腰,早上看了半个时辰的帐,现在想到院子转悠转悠,随便再去大叶街的铺子里看看。
“安宁,你多注意着点身子,我领小石榴上菜场买菜去。”
何慧芳牵过小石榴的手,又问,“今天你想吃啥?”
安宁想来点儿清淡的,想了想说,“娘,要是看见有卖藕的,买几节回来,我想喝藕汤。”
“成。”何慧芳点点头,祖孙俩欢欢喜喜的奔菜场去了,文婶提着菜篮子一块在后头。
……
“当家的,咱们这小半年生意都是亏的,家里的开支吃的都是老本,得亏乡下有两个果园,还有两个杂院能收租子,这雪琴的嫁妆……“
胡娘子面露忧色,正在和胡掌柜商量胡雪琴的嫁妆。
李游和胡雪琴经过纳采、问名,终于将婚期定在了十二月初九,一个宜嫁娶的好日子。胡雪琴有了好归宿,李游是个知礼谦逊的好男子,胡娘子真心为这小姑子高兴。
可在嫁妆这件事情上,她是真犯了难,今年生意难做呀。
胡掌柜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说,“一个果园,一间杂院,加上五百两银子,还有床椅箱柜,被面,锦缎,这些别人家姑娘有的,咱们家的姑娘也要有!”
“雪琴这些年为胡家付出太多,咱们做哥嫂的不能亏待她!”
胡娘子垂下头,抹了抹眼泪,“我知道。”
虽然心有不舍,但还是咬着牙在嫁妆单子上列下了刚才胡掌柜所说的田地铺子还有物件金银,边写边叹气,“我出嫁时娘家给了两只黄铜梨木百宝箱,也一齐给了雪琴吧。”
胡掌柜摸了摸妻子的手,眼眶也有些湿,“那可是你最喜欢的箱子。”
“有什么要紧,给雪琴多添点吧,李大人是个清廉的,咱们是该多给些嫁妆,免得他们太拮据。”
这时候太阳刚升起来,秋日的阳光,不燥不热,晒在身上还挺舒坦的。
“
掌柜的,沈掌柜来了。”
沈泽秋迈步走入胡家布坊,胡家的伙计一看是熟人,忙不迭的去二楼禀告了。
“泽秋小弟,上来坐吧,我新得一斤庐山云片,就等着和你尝。”胡掌柜一扫方才的忧伤,笑呵呵的说道。
沈泽秋把带来的菠菜、黄瓜颔首交给胡娘子,一边朝胡掌柜走去一边说,“我啊是大老粗,这茶无论好坏,我都品不出特别的滋味,用好茶招呼我,叫什么来着——对,暴殄天物。”
“我乐意!嘿嘿,坐。”胡掌柜招呼沈泽秋坐下,二人泡茶聊天。
“过几个月,我妹子和李大人就要成婚了,哎,我心里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儿。”胡掌柜苦笑,拍拍沈泽秋的肩膀,”还好你家是个儿子。“
沈泽秋宽慰胡掌柜,“李大人的人品学问没得说,待人又宽厚,胡小姐和李大人必定能举案齐眉,白首一生,胡大哥别太担心了。”
话虽如此,可胡掌柜心里还是很舍不得。
……
聊了一阵,见胡掌柜情绪好些,沈泽秋将今日要谈的正事说了。
“前两日我和安宁去了清源县,终于找到了这回生意忽然暴差的缘由,县城里开了一家云裳阁的分店,店中大部分云锦,绸缎卖的比我们低三四成,好多熟客都去县里裁衣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