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栌没看过《名侦探柯南》,但被徐子漾那样说完,她迈进伸手不见五指的阁楼里时,确实毛骨悚然。
脑袋里闪现出来的,全都是济斯瓦夫·贝克辛斯基那些色彩阴郁的画作。
阁楼里明明没有窗,黄栌却总有种后脊上阴风阵阵的感觉。
门外也没开灯,黄栌不知道徐子漾有没有等自己。她打开手机手电筒,越走越觉得不安,停住脚步。
黄栌猛然反应过来——
为什么非要深更半夜来呢?
她明明可以问过孟宴礼后,在白天光线好的时候来啊!
这么想着,黄栌突然听见身后有脚步声。
爸爸!这也太惊悚了吧!
到底为什么她要深更半夜跑到没有灯的阁楼来啊!
grau对不起,我对你的爱没有那么坚定!嘤!
黄栌紧张地开口,声音发颤:“是徐子漾吗?”
“是我。”
听出是孟宴礼的声音,黄栌松了一口气,把手机里的灯光往他那边挪了挪,替他照明。
孟宴礼说,他是在三楼看见了靠在阁楼楼梯上的徐子漾。
徐子漾一见他过来,支支吾吾半天,最后只把黄栌给供出来,说了一句“黄栌在里面”,人就跑了。
“他又出卖队友!”
黄栌挠了挠耳垂,“我不应该随便进出的,抱歉。”
“倒是没关系,我这儿没什么不能看的。”
孟宴礼停在离黄栌半米远的地方,好笑地问,“所以,他是怎么把你骗过来的?”
周围一片漆黑,黄栌下意识往孟宴礼身边挪了半步。
她那点害怕的小心思,在孟宴礼看来,很像爬山虎攀附在落地玻璃上的卷须。自以为悄无声息,其实想要依附的痕迹清晰可见。
孟宴礼摸出手机,也打开手电。
阁楼光源更亮了一度,黄栌似乎没那么紧张了。
“明天白天再过来吧,我这里面东西堆得很杂乱。尤其是画框,棱棱角角的,看不清容易划伤。”
孟宴礼照着脚下的路,“想看哪幅画?”
“grau。”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黄栌觉得说完这个名字,孟宴礼那边突然沉默下来。
她以为自己被徐子漾骗了,赶紧解释:“我也不知道,就是、就是徐子漾说这里有grau的画,虽然我没听说过grau有作品交易过,啊我知道了,他是不是逗我玩呢”
“是有。”
“什么?”
“grau的画,是有。”
“你买的吗?”
孟宴礼回头,在昏暗光线中看了黄栌片刻。
忽然觉得对她,也没必要隐瞒什么:“不是,我就是gra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