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确实晚了,海边的人所剩无几,黄栌他们两家也打算收拾东西,回去休息。
杨姨是个常常为别人着想的人,饭后程桑子想要跟着收拾收拾,被杨姨拒绝了。
她说时间太晚,程桑子一个女孩越晚开车回去越不安全,让她先走,他们慢慢收拾就好。
黄栌站在程桑子车边,和她挥手道别,叮嘱程桑子,让她到了给自己发个信息。
徐子漾没个正经:“要不我陪你回去睡?”
程桑子没理她,一脚油门轰走了。
吃了好几个小时,要收拾的东西挺多,只有徐子漾一个人好意思不干活儿,在旁边捏着半罐啤酒偷懒。
还挺没有眼力见地伸着两条长腿,差点把端着一叠空盘子的黄栌绊倒。
“欸,抱歉啊妹妹,我可不是故意的啊。”
顿了顿,徐子漾想起什么似的,看了眼四周,然后对黄栌招招手,“我在书房看见一幅画,画的是黄栌花,不像你的风格,那画是孟哥画的吧?”
听说是孟宴礼送给黄栌的毕业礼物,徐子漾马上开始怂恿黄栌:“妹妹,你不准备劝劝孟哥,什么时候重出江湖?”
黄栌想到程桑子那声叹息,气不打一处来,恨不能把手里的脏盘子都丢在他头顶上。
心说,你自己的感情问题不好好处理一下,还有空关心别人画不画画!
“要你管!”
徐子漾被凶得莫名其妙:“你叫程桑子姐姐,那我就属于是你姐夫,你对姐夫能不能尊重点?”
黄栌怼回去:“你明明是炮友。”
徐子漾表情巨变。
他平时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秉承着一种“天塌下来也会先砸死个子高的”迷之乐观,谈起什么事情都不见他认真过,黄栌就没见过他严肃是什么样儿。
今天算是见到了。
徐子漾把手里的啤酒罐捏扁,丢进垃圾桶里,甚至皱了眉心:“她是这么和你说的?”
没等黄栌开口,他就先急了,嘴里嘟囔着“我都打算求婚了她还在拿我当炮友”的不满,走到孟宴礼身边:“孟哥,车借我一用。”
“你喝酒了。”孟宴礼提醒他。
徐子漾抬手抓抓头发,像暴躁的狮子似的,原地转了两圈,突然往路边跑。
“徐子漾,你去哪儿啊?”
“我打车,去找程桑子求个婚!”
黄栌愣了半天,扭头,看向孟宴礼:“他是说他要找程桑子求婚吗?真的假的?”
孟宴礼笑着:“真的吧,没见他这么着急过谁呢。”
至于他们自己的婚礼,之前孟宴礼和黄栌谈论过一点这类问题。
那是孟宴礼求婚那天晚上,黄栌在洗漱后,突然大惊失色地从洗浴室里跑出来,脸上的水珠都没擦干净,碎发沾水,卷曲地贴在额角。
她惊道:“孟宴礼,一般被求婚之后多久会结婚啊,不会是马上就要结婚了吧。”
孟宴礼看她慌慌张张的样子,好笑道:“怎么了,后悔?”
黄栌猛地摇头,说不是,她只是一时间没有准备好。
说这些时,脸上的水进了眼睛,她皱着鼻子闭起眼睛,戴着钻戒的手在空气中胡乱挥舞了两下,像个小盲女:“完了完了,眼睛好难受。”
孟宴礼牵着她的手,带她去浴室,又拿了毛巾帮她擦脸。
黄栌皮肤薄,一捧就有点泛红,他吻她的唇:“好了,睁眼吧。”
那天孟宴礼告诉黄栌,结婚的事情听她的,由她全权做主。
她说什么时候结,他就什么时候安排婚礼,随时待命。
黄栌还是之前那套:“那我要是一百年不和你结婚呢?”
孟宴礼对答如流:“那能怎么办,我就一百年没名没分地跟着你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