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孟宴礼的电话时,黄栌穿着宽大的学士学位服,刚和几个同学拍过合影。
他说他在学校东门的停车场,她就在温热夏风里一路小跑着,衣摆浮动,像一只黑色燕尾蝶。
帽子被风吹得歪了些,她抬起手扶住。
出校门,她看见孟宴礼的身影,笑着扑过去,抱住他:“孟宴礼,我毕业啦!”
学士帽掉落,被孟宴礼捞住。
他单手拥着她的腰,对着车子扬了扬下颌:“有东西送给你。”
黄栌顺着他的动作回头,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只有他那辆黑色的suv:“什么?”
孟宴礼按动车钥匙,后备箱缓缓打开,空间扩大,藏在后备箱里的马卡龙色气球争先恐后飘出来。
里面有一束黄栌花,还有一幅画。
她在看清那幅画时,心脏突然剧烈跳动,几乎冲出胸腔。
那是她很熟悉很熟悉的画风,时隔多年,黄栌仍然记得她在上小学时,在美术老师家里的杂志上,第一次看见grau的画时那种惊喜。
就像抬头仰望群星,发现了最亮最闪的那颗,久久无法移开视线。
这是grau的画,孟宴礼他动笔画画了。
在孟政一出事之后,他终于拿起了画笔。
画面上盛开的淡粉色黄栌花融入灰色调的背景里,她真的好喜欢好喜欢这幅画。
可是孟宴礼他拿起画笔时,没事吗?
那些事情,终于在他心里成为过去了吗?
黄栌想要问孟宴礼这些问题,可她抬眼时,孟宴礼手里拿起那束黄栌花,对着她张开双臂。
他眉宇间全是笑意,没有任何可让她担忧的情绪,连眉心的那道纹都舒展开。
孟宴礼拥她入怀,在她耳边轻声说:“毕业快乐,我的女孩。”
那天晚上,黄栌跟着平时要好的朋友们去吃散伙饭。
朋友中好几个都是一起做工作室的,认识孟宴礼,蹭他的车一起去饭店。
“孟老师不来吗?”
“不了,你们玩,祝愉快。”
几个同学下了车,黄栌也下车。
她脸上全是兴奋,趴在车窗框上和孟宴礼说:“等我吃完饭,我们就出发去青漓!”
“好。”
那边有同学在打趣:“黄栌,别亲亲我我啦,快来呀!”
刚好仲皓凯和陈聆也在饭店门口,陈聆问孟宴礼:“孟老师不会是家教严,正在耳提面命让黄栌不许喝酒呢吧?”
“怎么可能,我哪敢?”孟宴礼这样说。
等黄栌聚餐结束,孟宴礼来接她时,已经是夜里10点多。
这一天折腾得太累,她抱着那束黄栌花坐在副驾驶位里,昏昏欲睡。
车子驶入高速公路,驶向青漓方向。
中途黄栌醒来一次,摆弄着黄栌花,睡意朦胧地叫了孟宴礼一声:“孟宴礼。”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