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望舒看着,这块牌匾后来应该是重新挂上了,据说是清代一位名家的赠送给陆殿卿□□父的。
林望舒在心里轻叹了口气,心想这种人家,随便一个什么东西刨一刨,都能说出典故来,家里房子拆了卖木头估计也不少钱。
他家这院子又好,据说是骨相好,风水好,就连向来眼高于顶的沈明芳都每每提起,说“他家这院子可惜了,也没什么人住,要是给咱们家,好好打理……”
至于后面,便不说了,只是提提罢了,不上台面的话,自然不好对外说出来。
林望舒看着这院子,内心幽微之处自然生出一些见不得人的贪念,在那千万纷扰思绪中,她竟然开始想,如果刚才陆殿卿说的是真的,这院子——
当触及这个念头,她顿时暗暗羞惭,忙不去想了。
这时候,却听到外面怯生生的声音:“姐,姐……”
林望舒一听,这才想起来宁苹,忙看向陆殿卿:“你把宁苹关外面了。”
陆殿卿长腿踏在一处粗壮的枝叶上,伸出长臂去够另一串,听到这个,便道:“那你放她进来吧。”
林望舒:“给我钥匙。”
陆殿卿:“我没上锁。”
林望舒:“你!”
一时无语,之前还故意说什么钥匙在他手里,敢情这人话里都是坑!
她忙去打开门闩,让宁苹进来,之后又关上大门。
她怕雷家发现了,到时候又生出许多是非来。
宁苹脸上挂着泪,惊惶地道:“姐,到底怎么了,那个人模狗样的内奸呢?”
林望舒赶紧给宁苹使眼色,内奸正在树上摘香椿呢,你想不想吃了,想吃就闭嘴!
宁苹却是恍然未觉:“姐,内奸他干嘛了,他欺负你了,他人呢?跑了?”
她正说着,陆殿卿却是突然开口:“接着这个。”
宁苹冷不丁听到这声音,吓了一跳,一看陆殿卿正站树上,想起自己刚说的话,真是魂飞魄散。
林望舒:“别太大声,回头雷家听到了!”
宁苹只好拼命忍住,不过看向陆殿卿的目光还是小心翼翼的。
陆殿卿扔下来篮子,林望舒赶紧接住,有一些香椿芽掉出来了,她捡起来,仔细看了看,喜欢得很。
要知道香椿分初芽、二芽和三芽,初芽的香味最为浓郁,在开水里过一下,用豆腐香油耗油来凉拌,清隽馥香,味道最好不过,至于二芽和三芽,味道就淡下来了。
这香椿茎叶浅紫,蕊珠淡绿,正是最好的初芽了!
宁苹看到这香椿芽,终于懂了,暗暗吞了下口水,之后也眼巴巴地望过去。
林望舒客气地道:“陆殿卿,这些就够了,不用再摘了。”
陆殿卿看了她一眼,也就从树上跳下来。
跳下来后,他整理了衣袖,清理了身上的残叶,于是他又变成那个一丝不苟持重端庄的陆殿卿了。
他沉默地看着林望舒,意有所指。
林望舒便想起刚才他说的,一时便又是乱糟糟的心思,不过宁苹在,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于是还是道:“你说的,我觉得可以考虑下,我要想想。”
陆殿卿低声说:“好,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