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陆平的模样,仿佛一见面就要负荆请罪!陆平带着这么大的心理压力,肯定要露馅的!
沈雨泽说的道理陆平都懂,但陆平根本无法镇定下来,手心里满是汗。
“你知道吗,在遇到你之前,我本来立志要做一等大孝子的。”陆平碎碎念,“现在好了,一等大孝子做不了,只能争取不被族谱除名了。”
“?”沈雨泽没听懂,“一等大孝子是什么玩意儿?”
“简单来说,一等大孝子就是毕业之后立刻回乡考公务员或者教师编,迅速找一个同为体制内的伴侣,响应国家政策完成三胎计划,逢年过节拿着单位发的超市卡和米面油回家看望父母,让父母成为亲戚邻居羡慕的对象——”
沈雨泽:“——然后争取在三十五岁之前成为秃顶发福的油腻男?”
陆平:“……”
沈雨泽忍不住笑了:“你都从哪里看到的这种奇奇怪怪的说法,按照这个标准,我就是撺掇父母离婚还分家产而且自己还是断子绝孙同性恋的特等不孝子了。”
陆平啪啪啪鼓了鼓掌,一脸诚挚地说:“恭喜你,你终于找到自己的定位了!”
“……”沈雨泽气笑,若不是顾忌着周围的人群,他肯定要现场把自己的不孝子病毒嘴对嘴传染给陆平不可。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些闲话,陆平原本的紧张感慢慢松懈下来,就在这时,第一批旅客走出了接机大厅,陆平一下子闭嘴收声,抬起头仔细在人群中寻找熟悉的身影。
——“哥哥!”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一个穿着橘红色连衣裙的窈窕身影一下子跃入了陆平的视线里。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安安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现在小朋友营养好,安安虽然才十二岁,但身高逼近一米六,在人群里像是一只骄傲的小天鹅。
陆平和妹妹自幼关系好,他们大半年没见面了,安安一走出机场,就迫不及待地奔向哥哥怀里,和陆平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哥,飞机起飞时耳朵好痛……对了,空乘姐姐还给了我巧克力,还送了我小玩具……飞机下云层的时候,我一直趴在窗户上看,帝都好漂亮啊,我看到它从这么一点点,变得好大好大好大……”这是安安第一次坐飞机,看什么都稀奇,憋了一肚子的话想和哥哥讲。
“好了安安,你怎么光顾着和平平说话?你有没有和小沈哥哥打招呼啊?”跟在安安身后的是陆妈妈,她看到来接机的两个年轻人,目光满是温柔和善。
安安一听,赶忙羞涩地和沈雨泽招了招手,小声说:“小沈哥哥好。”
陆爸爸紧随其后,他负责拿着一家三口的行李,两个大箱子鼓鼓囊囊,一看就装了满满当当的东西。
沈雨泽从陆爸爸手里接过行李:“您怎么带这么多东西?平平没和您说吗,这边什么都有,带几身换洗衣服就行,要是缺什么东西,临时去商场买都可以。”
陆爸爸摆摆手:“这都是给你们两个孩子带的!”
虽然陆平和沈雨泽都二十多岁了,但是在老两口眼里,他们依旧是孩子呢。
司机早就在停车场等候,五个人上了车,车子沿着高速路飞快地向着城里奔驰着。这不是陆爸陆妈第一次来帝都,之前陆平考入a大,他们夫妻俩送他来上学,后来嵌糕王子的第一家店开业,夫妻俩又从椒江赶来剪彩。
按理说,现在夫妻俩身价不菲,可是他们并没有觉得自己是有钱人,日常起居生活还和以前一样,甚至时不时还会去一中门口的那家店亲自做嵌糕和炸虾呢!
到现在,他们身上没有一件奢侈品,这次来帝都玩,如果不是沈雨泽做主给他们定了头等舱的话,他们原本打算和女儿一起坐经济舱飞过来。
总之就两个字:低调。
一行人来到沈雨泽(和陆平)的家,这是一套位于市中心的大平层公寓,视野极好,就在长安街上。当然陆平提前布置了一下:他把原本放在主卧的属于自己的衣服杂物全都搬去了次卧,若父母问起,就说自己之前准备考研时,在沈雨泽这里暂住过(微笑)。
进家门后,陆爸陆妈第一时间就打开了行李箱。
出乎陆平意料的,两个行李箱中,一箱装满了椒江市最有名的特产杨梅,另一箱居然装的全是绿色叶子的蔬菜!
“这是……红花菜?”陆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考到帝都上大学之后,陆平最遗憾的就是在市场上找不到家乡的蔬菜。以往每到春天,马兰头、鼠鞠草、红花菜就上市了,凉拌马兰头清热下火,鼠鞠草煮汤明目清喉,至于红花菜,最适合和年糕一起炒,自带一股清爽的青草香气,可惜这几样东西北方餐桌上都找不到。之前陆平想过让妈妈寄快递,可惜不论什么快递,蔬菜在盒子里闷个一两天,也脱水变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