捱了板子,又被教训,抢来的灵根也被悄无声息地拿走,坚强的师姐终于不坚强了,撂下一句狠话便一瘸一拐地离开。
她刚走,刚才去拿糕点的弟子就回来了,往段惜怀里塞了个木盒,又将自己的扫帚拿走:“你胆子也够大的,见着谢长老也不行礼,不过也是,你连谢宗主都不认识,怎么可能认识谢长老。”
“谢长老……谢千羽。”段惜默念她的名字,忍不住乐了。
还真是二十年后了,当年只有六七岁,淌着鼻涕跟自己讨糖吃的丫头,竟然也长这么大了,还做了源清宗的长老。
“你竟然知道谢长老的名字?”弟子新奇地问。
“你何时回来的?”段惜转移话题。
弟子嘿嘿一笑:“谢长老来的时候,我还瞧见敏师姐下跪认错了,可是她又欺负你了?”
段惜轻笑一声,打开木盒拿起一块糕点。
弟子默默咽了下口水,见糕点所剩不多便忍着没去动。段惜也不跟他客气,一口气全部吃完了,这才把空盒子还给他:“你叫什么名字?”
“阿山,大山的山。”弟子回答。
段惜默念一遍:“记住你了,将来定会回报。”
“你能回报什么啊,”弟子乐了,“与其跟我说大话,不如赶紧去把菜园子的地浇了,师父朝会回来若发现你没干活,定要责罚于你。”
段惜顿了顿:“朝会?”
“是啊,就是每月初十各峰管事去主峰开会的日子,说是走过场,但其实不然,有幸遇见宗主的话,说不定能得提拔,所以管事们都十分重视,”弟子将她当成彻底的傻子,事无巨细地同她解释,“师父做梦都想被宗主看上,所以每次都做好了十足的准备。”
段惜心不在焉地听着,原本只是打发时间,渐渐地越听越不对劲:“……你的意思是,师父刚才穿着玄羽衣,是去主峰了?”
“师父不是每次朝会都穿吗?有什么问题?”弟子疑惑。
问题大了!玄羽衣是她补好的,那老头道行不深看不出来,不代表旁人也看不出来。一个外门管事的法器是用天灵根灵力补好的,这事怎么看怎么蹊跷!她现在的身份是段小鱼,段小鱼虽是天灵根,却不会补法器,不就被人一眼看出是夺舍了吗!
修仙界对夺舍之类的事深恶痛绝,她若是被发现,就别想活着见到窥天镜了!
她已经死过一次,运气好才能重生,若是再死,说不定就再也回不去了。段惜心急如焚,偏偏无能为力,只能祈祷自己足够好运。
日头越升越高,终于升到主峰山巅。
管事们开完会,定了接下来一个月要做的事,便开始拖拖拉拉地往外走。
负责主峰杂事的管事瞧见他们一个个慢如龟,还时不时往正厅瞄,顿时轻嗤一声:“诸位还是回吧,宗主昨晚便出去了,也不知何时回来呢,再说就是回来,也不会来这等下人待的地方吧?”
同为主事,也有三六九等之分,主峰的权势最高,众人被这样直接拂了脸面也不敢说什么,只是觉得今日又白期待了。
众人叹着气往外走,快走到大门时,突然有人眼尖地瞧见北方有紫云来,顿时惊呼一声:“宗主回来了!”
一时间如凉水滴滚油,众人一片沸腾,只是在谢道卿踏进门槛时又瞬间寂静,恭敬俯身跪下:“参见宗主。”
大乘修为距离飞升只剩一步之遥,通身的气势慑得人抬不起头来。老头同其他人一样俯得极低,正紧张时,一道身影突然停在他跟前。
他愣了愣下意识抬头,猝不及防对上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睛。
修仙界都道谢道卿谢宗主,是千年难得一遇的修仙天才,可比他天赋更强的,是他那张雌雄莫辨的容颜。可老头今日见着,便觉得那些人说的不准——
谢宗主貌美,却不算雌雄莫辨,一张脸生得矜贵清俊,最好看的便是那双漆黑的眼眸,可惜眸色沉沉,透着一股浅淡的郁气。
大约是年少丧妻的缘故。
作者有话要说:可怜的宗主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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