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觉得自己的年纪也不小了,对林嘉说:“做些点心吧,放糖的那种。”
她其实实爱吃甜的,以前只有些舍不得。
现在想想,该吃还是吃吧,不省着了,等蹬腿了就吃不着了。
什么贵人殡天之类的事对林嘉不会有什么影响的,倒是婆婆突然想开了,让她一乐:“好嘞。”
她说:“明日相公就回来了,我多做些吧。”
张氏点头:“好。”
谁知道翌日张安回来,拎着一包陈记的点心。
张氏道:“哎呀,你买它作甚,嘉娘自己做了,比他家的好吃。”
张安笑呵呵:“没事,没事,放着慢慢吃呗。”
他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林嘉怪道:“有什么好事?”
原来是这届秋闱停了,凌延便轻松了,腾出手来接近了张安,带他吃带他喝。
张安想起来凌延说“以后我带你玩,难免你家里的不高兴,你莫要在她面前提我,省得她扎我小人儿”。
要玩什么,会让家里媳妇不高兴?张安想着就心痒。
便照着凌延教的,绝口不在林嘉面前提起尚书府三房十二郎这个人,只说在族学里结交了一些朋友,赠他好笔好墨,还借笔记给他,十分有助益。
托凌九郎的福,林嘉上一次见到凌延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
虽知他后来也派小厮拿着东西往小院看门婆子那里骚扰过,还有一回是托了静雨给她带赤金镯子,但后来似乎就偃旗息鼓了。
后来他还成了亲,娶的是秦家女,不仅妻子温柔美丽,嫁妆丰厚,还有个有实力的岳父。
虽则三夫人想拿林嘉给他做妾,但一看就知道是想笼络嗣子,倒不一定是凌延的事了。凌延确实是很久没有纠缠过林嘉,也传出了夫妻恩爱的名声。
所以别说林嘉,连凌昭都已经把凌延抛到脑后去了,哪想得到,张安在族学结识的所谓朋友,就是凌十二郎。
待到七月二十,原是下午才要回去的,张安吃过午饭便要走,只说功课多,要赶紧回去。
林嘉和张氏自然都是十分欣慰,待要送他出门,又被张安板着脸拒绝:“我又不是奶娃娃,一次两次就算了,还次次要你们送?回去回去。”
妇人们便听命,止步于自家门口。
张安独自走到巷口,左右看看。等了一会儿,有辆精美马车过来,窗帘撩开一线,凌延露出半张脸:“张兄,上车。”
凌延今年也十七了,和张安同岁,张安还大了他四个月,两个人走得近,便兄长、贤弟地称呼起来。
张安眼睛一亮:“十二郎!”
遂上了凌延的车,问:“今天到底要去哪?”
凌延含笑:“好地方。跟我来就是。”
车子大白天地就驶出了城,却不往族学方向去,反而去了别的地方。离凌氏聚居地倒是不算远——凌延和凌明辉以及刀疤三算计过的,若太远,于张安不方便。
看着是寻常村落,边缘处的一户寻常瓦房人家。
张安不解:“这里?”
凌延道:“莫声张,跟我来。”
过去扣了门。
待进去了,张安才明白是什么地方。
这户人家没有男人,只有一个妇人养着三个略有姿色的女儿。原来是户暗娼人家,俗话里叫作半掩门子。
凌明辉、刀疤三还有旁的几个人都已经在了,酒都摆好了,就等着他们。
刀疤三那几个人看着让张安有些不安,但等听说凌明辉也姓凌,也是凌氏族人,心里便踏实了许多。
大姓,有时候自带光环。
他们两个人到了,便上肉上菜,又三个娼妇出来调琴唱曲陪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