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佩莹做了亲姑姑的儿媳妇,她的叔叔伯伯就成了舅舅,反正都姓秦。
秦佩莹道:“那我就试试,娘放心,秦家的就是秦家的,不会让凌家的男人拿走。”
京城。
太后殡天后,不可避免地对朝堂上产生了冲击。
权阉杨远被凌迟,太后的娘家宣平侯府低调了许多,他家的姻亲——皇后的娘家邺国公府倒还是繁荣景象,甚至又将皇后的两个族妹送进了宫里。
还想将皇后的一个侄女送到太子那里去,被皇帝拒绝了:“让他专心读书。”
大家的眼睛都盯着朝堂,盯着宣平侯府、邺国公府、东宫,甚至宫闱里也会盯着各监的大太监们。
尤其皇帝身体不好,司礼监的秉笔太监们就格外地重要。
此时,没有人会关注,后宫里发生了一件小事。
一个女人被从冷宫里放出来了。
她非是皇帝的妃嫔。皇帝性子宽厚,还没有把妃嫔打入冷宫过。她是先帝的宫人,曾做过嫔,后来成了太嫔,后来被掳夺了封号,被关进了冷宫。
没人会关心一个先帝的太嫔是怎么回事,何况她也没什么显赫的出身背景。过去许多年,甚至根本没人记得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直到太后殡天,皇帝将她放了出来,恢复了她的位份。
她头发已经花白。和她同龄的太妃们看起来要比她年轻得多。
她来到了皇帝的面前:“陛下。”
皇帝叹息:“你受苦了。”
她摇头:“有陛下暗中回护,并没有受什么苦。”
她提起崭新衣裙的衣摆,跪了下去。
皇帝道:“快起来。”
皇帝做皇子的时候出身不好,只是宫人之子。他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死了。
另一个先帝的妃嫔争到了他,养在膝下,只后来,她自己又生下了皇子,便冷落了养子。
童年的皇帝身体不好,过得十分孤寂。那时候常常照拂他,给他些许温暖的,是另一个位份还低的女人。
就是眼前这个头发都花白了的女人。
只她后来狠狠地得罪了太后,被太后撸了位份,打入了冷宫,扬言永不放出来。
皇帝念着旧日情分,暗中照顾,让她有衣有食,却无法放她出来。
一转眼,就过去了十多年。
头都白了。
“陛下。”老太嫔泪水涟涟,“厚颜求陛下一个恩典。”
皇帝问:“你想要什么?”
老太嫔抬起头:“我想把淑宁的孩子找回来。”
皇帝诧异:“淑宁姐姐的那个孩子不是夭了吗?”
老太嫔落泪道:“没有,淑宁死前亲口告诉我,那孩子没死。只我怕太后不放过这孩子,不敢说。她让人带着那孩子逃了。那宫人还是我给她的,是在我身边长大,唤作兰娘的那一个。陛下可还记得她,她曾经给陛下做过袜子,陛下说穿着舒服。”
皇帝回忆不起来这个兰娘,因他现在有太多袜子,穿着都很舒服。
但这个事对皇帝来说不算什么大事。且论起血缘,他是舅舅。那孩子有一半的皇家血脉,若还活着,流落在外也是可怜。
他道:“好,我派人去找。”
他又问:“是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老太嫔道,“如果还活着,今年该已及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