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珩见成功威吓住傅霆州,王言卿也走远,暗暗松口气。陆珩毫谎言差点被当场揭穿的心虚,反而端出受害人的架子,以宽恕的口吻道:“今日过节,大好的日子我不想生气,不和你计较。望下次,镇远侯不要再做这么失礼的事情。镇远侯,么话,进吧。”
陆珩完便转身,傅霆州又往刚才的方看看,沉着脸跟上。
陆珩坐到位,也不管客人怎么样,自己端起茶盏,缓慢吹散热气。傅霆州进屋后飞快扫眼,注意到梢间摆着一盘棋,棋子没完全收起,看不久之前人在这里对弈,因一些意外才突散。
傅霆州心里的想法再度动摇起,莫非,刚才那个女子真是陆珩的身边人?可是,姬妾又不是么见不得人的存在,客人访时撞到,大大方方见一面是,陆珩么要把人送走?
傅霆州脑中『乱』糟糟的,他落座后,试探地问:“陆大人好兴致,竟耐心教后宅女子下棋?”
陆珩点头,坦认:“是。难得良辰美景,佳人在侧,可惜被镇远侯毁。”
傅霆州心里冷嗤,别的男人这种话算,他可不信陆珩会耽于美『色』,关之人浪费时间。傅霆州半真半假地笑道:“听闻前段时间才貌双绝的赵三小姐陆大人自荐枕席,陆大人拒绝。这才多久,陆大人懂得怜香惜玉?”
陆珩笑容悠,从容不迫道:“自己的人,和其他女人,当不同。”
傅霆州看着陆珩眼中细碎的笑,莫名觉得刺眼。他冷冷牵下唇角,:“没想到陆大人威名在外,对家眷倒如此深情,让本侯开眼。本侯今日前,所何事,陆大人应当知道吧?”
陆珩缓慢“哦”一声,眼睛中的笑更深:“镇远侯的妹妹,竟没找到?”
陆珩一副同情口吻,把傅霆州的火又拱起。傅霆州深吸一口气,忍住,平静地开口:“陆大人耳聪目明,手眼通天,京城任何风吹草动瞒不过你。如今陆大人又立大功,想不日即将升任指挥使。陆大人如此通,所以,我想拜托陆大人,帮我寻找家妹。”
陆珩笑,他低头掀动茶盖,慢慢撇开上面的浮沫,但等很久不喝。傅霆州耐着『性』子等一会,忍可忍,道:“陆大人?”
“久闻镇远侯心高气傲,从不肯低头求人。能得镇远侯出口求助,我本该一口应下,全力而,但是……”陆珩抬眸,终于肯将视线从茶水上移开,目光一派辜,“但是我实在不知令妹的下落。京畿各卫所中,近期也没失踪女子报案。镇远侯,没可能,令妹并不是失踪?”
傅霆州坐在黄花梨雕花玫瑰椅上,手指意识攥紧。陆珩扫一眼,注意到,笑容越发诚挚:“镇远侯,意冒犯,但令妹可定亲,是否意中人?”
杀人诛心,陆珩这是专往痛处捅刀子。傅霆州脸『色』变,再也法保持体面,勃大怒道:“怎么可能?她一直住在傅家,侯府是她的家。她哪里么意中人?”
“这可不定。”陆珩不紧不慢地往人伤口上撒盐,“镇远侯也,令妹是养女,镇远侯府对她再好,充其量不过是娘家。女儿家大,总会自己的想法。不定,她是假借上香失踪,其实和心上人私奔。”
陆珩疑出傅霆州最害怕的事情。傅霆州三次登门,陆珩不知道。陆珩算再阴晴不定也不至于这般墨迹,会不会,卿卿确实不在陆珩手中,而是自己离开呢?
其实傅霆州也隐隐预感,上香回后,丫鬟在王言卿的屋子中找到路引和户帖。傅霆州敢确信王言卿除他之外,绝不会和其他男人勾结,私奔乃稽之谈。但若是,她自己离开呢?
她本动离开的心思,甚至连包袱收拾好。不料人算不如天算,她提前一步在西郊遇袭,可能她借此机会,顺成章走?
傅霆州光想到这种可能,心脏狠狠一痛。
傅家曾经默认他和王言卿是一对,但老侯爷一走,他要另娶人。傅霆州甚至在她生辰这天,带着她去见的议亲对象。他早该想到的,普通女子没法忍这种侮辱,王言卿自尊那么强,怎么能接受呢?
是他天真,仗着卿卿一直她付出,肆忌惮践踏她的真心。他自信卿卿不会忤逆他,卿卿确实不舍得让他难,所以,她选择自己离开,彻底走出他和镇远侯府的生活。
不可以!傅霆州这时候才感到害怕,他宁愿一遍遍和陆珩勾心斗角,也不愿意接受她要离开他。傅霆州用力握拳,语气坚决,不知道是想服陆珩是服自己:“不会,她绝不可能离开我。”
陆珩看着他,眼中点点碎光浮动,像是同情又像是看热闹:“是吗?镇远侯真是自信。若是寻常出城,我能帮镇远侯找一找,如果只是失踪的话,那我爱莫能助。”
傅霆州依怀疑的看着陆珩:“陆大人,这里没别人,你不必和我兜圈子。那天你也在西郊吧,真的不是你把她带走吗?”
“当不是。”陆珩笑着否决,辜地摊摊手,“如果真是我,该找你早找你,何必推三阻四?这一个月,但凡些烈『性』的女子,肯定早自尽。我这样做又没好处,图么呢?”
陆珩这话很不光彩,算计的明明白白。但是如此直白的利益关系,让傅霆州彻底不出话。
是啊,陆珩图么呢?
傅霆州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遗憾多一点是痛苦多一点。如果她落在陆珩手中,他至少可以欺骗自己,她是不得已才不回。如果不在陆珩手里,他连自欺欺人的借口没。
傅霆州脑子嗡嗡直响,他像具行尸走肉一样起身,没心思场面话,转身走。陆珩看着傅霆州出门,眼中的笑容越越深。最终他忍不住,捂住眉心,声笑出。
永远不要去猜测一个真小人的心,他可能确实利可图,是纯缺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