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股晕乎乎的醉意,陡然消退少许。
谢星摇小心翼翼:“晏、晏公子?”
晏寒来没有应声。
以她对这只狐狸的了解,相当于一种默认。
若是在以往清醒的时候,谢星摇定会讲事实盘逻辑,一遍遍告诉自己:
以晏寒来的性子,绝不可能答应这种事情。
更何况还是由他主动提出来,任由她随意抚摸。
但醉鬼不一样。
醉鬼随心而动,万事开心就好,根本不讲逻辑。
谢星摇一声欢呼:“谢谢晏公子,晏公子真好!”
晏寒来不留情面:“再闹,把你丢下去。”
厢房木门推开,发出吱呀一声轻响。
谢星摇被顺势放在地上,摇摇晃晃走向床边,端正坐好。
谢星摇双目澄亮,掩饰不住心中期待,一眨不眨盯着他瞧。
谢星摇甚至已经开始揉搓手掌,提前做好准备。
……所以他为什么要主动说出那种话。
晏寒来关上房门,不甚情愿地步步靠近,刻意别开了视线不去看她。
灵力氤氲,少年人颀长的身形散去,只剩下一只小白狐狸。
有那——么可爱。
比起兔子,狐狸身后的尾巴十足显眼,随着动作左右摇晃,如同硕大蓬松的毛球。
比起青鸟,他体型更大,也就显而易见更加好摸;而比起那只火红色狐狸姐姐,晏寒来年纪尚轻,能被刚刚好一把抱住。
谢星摇毫无犹豫,伸手将他抱起。
之前几次得以触碰他,全因晏寒来毒咒发作。
那时的氛围太过紧张,小白狐狸又浑身疼得发抖,她时时刻刻小心翼翼,不敢逾矩。
唯有今晚截然不同。
被她抱起的刹那,狐狸并未如往常那般颤抖身体,而是晃了晃耳朵,别扭侧开脸去。
晏寒来也是第一次在毒咒发作之外,被她抱在怀中。
过去他浑身剧痛,食髓知味般承受着她的抚摸,疼痛往往占了上风。
如今夜色静谧,身体唯一能感受到的,是少女掌心柔软的温度记。
不知怎么,他心中更乱。
手掌罩住耳朵,谢星摇似乎格外喜爱耳朵尖端,用指腹来回捻转,看着浅白色的小尖塌下又立起,乐此不疲。
晏寒来只觉得痒。
以及她真的很麻烦。
“晏公子,”谢星摇好心询问,“我力气会不会太重?”
晏寒来不想回答。
小狐狸冷脸正色,整只耳朵被掌心裹住的一刹,尾巴不由自主摇了摇。
晏寒来给尾巴下一个定身咒,不让它继续晃悠。
指尖掠过耳朵,来到他侧脸。
因醉了酒,谢星摇的动作又轻又慢,手指勾勒出狐狸精致的面部轮廓,自上而下,划开一道无形电流。
灵狐的长相很像雪狐,毛绒耳朵,圆润双眼,还有黑豆豆一样的鼻子。她爱不释手,打算继续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