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嬷嬷又继续道:“撬了锁着大孔雀的笼子,把老王爷养的孔雀都给放了……可孔雀老了,非不动了,扑腾着在府里乱飞,王妃脖子后面又个疤痕,那是当年被孔雀给抓的……”
孙氏:“……”当时回来为什么不说!她一个孩子撬开铁笼子,你们觉得正常?
林雨桐又从脑子里搜索,想起来了,当时撬的并不是笼子,还是锁着大笼子的锁子。撬锁的话,只要有跟棍子,找个合适的支点,撬开并不费事。而且,这也不是一个人干的。主要是王府里一旦闯祸,都往林雨桐身上推。因为只有是林雨桐干的,其他人才不会受罚,她是唯一一个犯错不会被惩罚的孩子,毕竟,她憨憨的嘛!再加上时间太久远了,当时传着传着就变了,也没人深究撬开的是哪个部分。
好吧!现在默认吧,就是我干的,怎么了?我就是小小年纪能撬开铁笼子。
里面秦嬷嬷嘴角都带着笑意,“王府花园亭子里的石凳,愣是推下去差点没撞了二公子……”
那石凳是圆柱形的,推倒了给点力它自己就滚起来了。出了亭子还有个台阶,从高处下去惯性就会更大的好嘛,并不是说原身抱着那玩意给扔下去。这区别很大的。
得了!说到这里就足够了。
林雨桐掀了帘子进去,“娘,吃饭了!”
孙氏只‘嗯’了一声,这才打发秦嬷嬷,“公主府办丧事,祭品这些不用送过去了。只准备些香烛,明儿有用。”
好像叫她来主要是为了这个事一样。
秦嬷嬷连声应着,转身看见林雨桐,立马笑的更朵花似得,“姑娘嫁了人也还淘气!”
林雨桐就扶着秦嬷嬷出门,“您老可别念叨了,娘已经念叨的我头疼了。您是知道的,我最不耐烦这些絮叨话。”出了门,偷偷塞了秦嬷嬷一块银子,低声道,“嬷嬷给自己换春裳。”
乳嬷嬷跟小主子的感情复杂,有时候孩子大了,亲娘就不会再叫孩子跟乳娘亲近。这银子塞的,秦嬷嬷眼眶都红了。觉得姑娘这是心疼她,只是不方便当着郡主的面跟她亲近。
等人走了,孙氏出来了,站在台阶上看女儿,“秦嬷嬷安抚了?”林雨桐就笑,“嗯!”
“你知道她不尽心?”孙氏问了出来。
林雨桐能怎么说,“曾外祖母说,留个私心重的在身边,未尝没有好处?”
孙氏气的一个倒仰:“然后你就瞒着你娘?”
林雨桐胡搅蛮缠,“你老叫我别淘气,可曾外祖母说不淘气的孩子没出息……”
是!庙学最初,争议最大的就是男女平等。可老王妃却是这个观点的坚定拥护者。自己的母亲出生之后,老王爷跟老王妃的感情似乎也淡了。老王爷犯了大多数男人会犯的错,纳妾养女人,老王妃不哭不闹,却悉心教导女儿,那是要一心叫亲生女儿袭爵的一个女人。可惜,时也命也!最终也没能成!可人总有个执念,也许这份执念就是她教导桐儿的初衷。
她朝府外的方向又看了一眼,才收回视线。知道桐儿猛的如此,会有人怀疑桐儿是不是异类,那么,不用你们问,我自己去问。该听的,你们也听了。想知道的,也没什么可瞒着人的。
她还问说,“当时在猎场,怎么不用尽全力?”
林雨桐嗤笑,“那时候用尽全力,娘以为我能像是现在这样轻轻松松的下山过安稳的日子?”
孙氏默然:是的!庙学不会放人的。说是老王妃教导,可老王妃死了。非给你戴上一顶‘异类’的帽子,那最好的结局也不外乎是去明见司。
她好像才第一次这么清晰的去认知这个孩子,她做任何一件事,看似莽撞,但其实心里已经思量过的。而且是迅速下判断且果断执行。说实话,这样的人圈在后宅都可惜了。
可回头一想,心里却更不是滋味。今儿姑爷没露面,但却在背后把事情处理的明明白白。他不是纵着桐儿,不是看着她惹祸,而是知道她的能耐,明白她的想法。他,要比亲生父母更了解她。
幸甚!
母女二人入座,这顿饭才开始吃。
毅国公就看给他夹菜的小孙女,问了一句:“你就没想着,这要是降罪,都够抄家灭族的罪过了,你怎么敢?”
林雨桐就笑,然后看四爷。
四爷给毅国公斟酒,“自然是因为有您在,您就是我们最大得到底气。”
毅国公胡子翘了翘,这话说的甚得我心,但话还得说明白:“君便是君,臣便是臣,君臣不能乱……”
“对!不能乱了名分。”四爷说着就看向毅国公,“西北有秘密,皇家看中的秘密。只要皇家不放弃对这个秘密的追逐,您就是皇家的合作者……”而非臣下!
毅国公举着杯子的手一顿,看向林嘉锦。
林嘉锦眼观鼻鼻观心,只轻轻的摇头,这话他可没跟女婿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