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花厅,见除了林家的几个主子,还有一个年岁跟孙氏相仿的一个妇人,朝林雨桐和善的笑。
孙氏就起身,“既然起了,那就莫耽搁时辰了,这就走吧。”
那宫人跟着起身,只站在孙氏身后微微浅笑。林雨桐扶了孙氏的胳膊,跟着吧
上了马车孙氏就闭目养神,也没有要交代的意思。可能觉得林雨桐看她了,她马上睁开眼睛,“怎么了?”
林雨桐:“……我爹和我哥呢?”
孙氏一下子就笑出来了,“我还当你要问咱们这一趟是干什么去的呢。”
“娘说去哪就去哪,有娘在呢。”这么说总不会错。
孙氏抬头摸她的脑袋,“成!记着有娘就成。莫怕,跟在庙学一样,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娘给你兜底。你爹昨晚都跟我说了,我儿——干的好!”
“……”你们跟庙学到底是有多少爱恨情仇!
这皇宫,原身跟着老太妃应该是来过的,但孩子小,太紧张了,能记住的不多。
林雨桐以为,庙学建成那般,这皇宫应该不遑多让才是。事实上,皇宫不及庙学多矣。这应该是前朝的皇宫,在本朝又修补了修补,虽然皇家气度俨然,但到底比不上庙学恍若神殿。
跟林雨桐所见过的皇宫相比,这里只是中等水平,中规中矩而已。
林雨桐以为,这一去该去后宫的,可结果,看这个方向,一直在中轴线上,这是要去见谁?
林雨桐猜的没错,母女俩是到了御书房外,一直陪在边上不言不语的宫人朝孙氏福了福身,就进去禀报去了。两句话的工夫,里面出来一白面无须的中年太监,笑意盈盈,“可有些年不见县主进宫了。”
“公公安好。”孙氏欠身行礼。
对方还礼之后看向林雨桐,脸上带上了笑意,“六姑娘可还认得老奴?”
记忆里并没有,于是她诚恳的摇头,“不认得了!”
对方一下子就笑了出来,“怪不得老娘娘赞姑娘‘忠直’,果然是没错的。”
这就是告诉孙氏,有人提前来了,且说了不少话。
林雨桐饶是有心理准备,也没想到大殿里人还不少。孙氏走的四平八稳,进去低垂着眼睑,却只躬身行礼。哪怕坐在龙椅上的帝王在座,她也只躬身而已。
林雨桐只能有样学样,躬身了事。
起身后才站好,就听那位老娘娘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嗔怪的语气,“你这丫头,当真是憨!你娘那般行礼,那是因着你娘有那般的资格。君王当前,你怎敢?”
孙氏为什么有这般资格?只是因为她是县主?
不是!必然不是!只怕是因为孙氏乃是庙学出身。这人就是告诉自己,叫自己看清,自己放弃庙学,究竟放弃的究竟是什么。
林雨桐心里摇头,却并不顺着她的话去追问为什么孙氏有这样的资格,而是一脸懵懂的看向上面的君王,“我祖父在家里每尝对伯父爹爹以及诸位兄长说,君父君父,君王是君亦是父。要伯父爹爹和哥哥们要为君尽忠。我也做不了君父的臣子,那就把君王当父……我会对君王跟对我爹爹一样好,想来,君王对我也会像是爹爹对我一般。”
这话一说出来,大殿里顿时就静下来了,连伺候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孙氏的额角突突突的,公公在家确实是会说一些这样的话,但是说这些话目的在哪里,家里除了这个傻丫头,人人都心知肚明。不外乎是怕自己跟嘉锦再跟庙学有牵扯,这才一遍又一遍的讲这个忠君的道理。可这道理叫自己闺女听到耳朵里,还真给记下了,然后还自我的完善了。
她觉得老娘娘看过来的眼神都带着钢刀的。
林雨桐像是没发现这其中的暗潮汹涌,还灿然的朝上面的皇帝一笑,就像那上面真是她亲爹似得!
北燕帝朗然一笑,招手叫林雨桐过去,“之前范学监还说这孩子憨,有些懵懂。朕却瞧着,这孩子面憨心性却透。这话说的甚好,天下人视朕为君父,朕自当惜民如子女。林家教的好,这孩子也学的好。”
林雨桐当真高高兴兴的就上去了,要是边上有个座位,她都能挤着坐过去。路过站在老娘娘身边眼观鼻鼻观心的学监,她还停下脚步,特亲热的叫了一声:“姑姑!”
这一声姑姑叫的范学监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等反应过来了,就拉着脸恶狠狠的看孙氏,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一直面无表情的孙氏此时终于有了表情,将脸撇在一边,这是怕人看见她幸灾乐祸的脸吗?
陪坐在龙椅下手的一贵妇‘噗嗤’一声给笑出来了,“这个憨劲不随正阳,倒是这个促狭劲儿,把正阳像了个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