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凑近她两寸:“你叫我的名字特别好听,再叫一声。”
“……”顾鸾一缩,双颊泛红、板着脸坐正了不看他。
楚稷不罢休,含着笑凑近她:“叫一声听听,又不掉块肉。”
她盯着墙壁,恍若未闻。
“阿鸾――”他声音软下去,带着几分小孩耍赖的味道,手还拽着她的袖口晃来晃去。
“楚稷!”顾鸾绷着脸吼出来,和他视线一触就绷不住笑了,笑着栽倒在他怀里,“讨厌!你耍什么赖,成心戏弄我!”
“哈哈哈。”他清朗而笑,伸手将她揽住,书放到一边,“不逗你了,下盘棋?”
顾鸾撇嘴:“我又下不赢!”
楚稷道:“让你赢啊。”
“让我还有什么意思?”
“好好好。”他把书拿起来,“那不下不下,我看书。”
她却又说:“……下!”说完就将他一推,从他怀里溜了,去端了棋盘过来,摆在榻桌上。
是夜,皇帝留宿纯熙宫,尚寝局终于心领神会,根本没跑这一趟。
翌日清晨的晨省格外消沉,顾鸾知道,自己接连侍寝三日很是惹眼。但这满座妃嫔终是没说出什么,一贯聒噪的何美人更被衬得沉默得紧,众人一起喝了半晌的茶就散了。
顾鸾回纯熙宫用了早膳,早膳后如约去紫宸殿“觐见”。她入殿时殿里尚无旁人,却听张俊禀说:“皇上,户部的几位大人到了。”
这便是有朝臣要来议事。
顾鸾美眸一转,就正好说:“那臣妾进去睡一会儿。”
“去!”楚稷噙笑,言毕吩咐张俊,“传吧。”
顾鸾便疾步进了寝殿,反手阖上门,到镜前卸尽珠钗首饰,就躺到床上补觉去了。
这样的日子,转眼就过了三天。风言风语在宫里传开,飘进了栖凤宫里。
景云亲自入殿禀了话,皇后坐在茶榻上品着茶,脸色终是变得不太好看:“这佳嫔,是不像话了。皇上便是宠着她,她也不该日日这样去御前纠缠,这是连宫规都不放在眼里了。”
“是。”景云垂眸,“但皇上没说什么,您若是直接传佳嫔来问罪怕是也……”她顿声,“奴婢想着,要不禀给太后娘娘?”
皇后略作沉吟,颔首:“也好。太后娘娘先前也跟本宫说过,倘若佳嫔恃宠而骄,有了什么逾矩之举,让本宫去同她说。”
言毕,她就起了身,坐到妆台前理了理发髻,便着人备了凤辇,去颐宁宫求见。
颐宁宫里,太后听完皇后所言,没多说什么,就吩咐宫人:“去传佳嫔来。”
“这个时辰,佳嫔应是正在紫宸殿伴驾。”皇后欠身提醒道,“不如明日晨省时……臣妾跟她说一声,让她来见母后?”
“不必。”太后摇摇头,睇一眼身边的嬷嬷,“你亲自去,让佳嫔这就过来,就说哀家有话问她。”
“诺。”那嬷嬷神情恭肃,屈膝一福,稳步告退。
太后又看向皇后:“皇后先回吧。你今日没来过颐宁宫,这事是宫人们风言风语传得多了,哀家午后出去散步时自己听见的。”
“谢太后。”皇后面露感激,深深一福,便也告了退。
紫宸殿中,楚稷又在上午就将事情料理完了。午后就寻了本闲书来读,顾鸾也在读书,边读边给他剥石榴吃。
乍闻太后来传,顾鸾不想也知是为什么,忍不住暗瞪楚稷一眼,起身就要往外去。
楚稷也自顾自地放下书,看看她,没说什么,只跟那前来传话的嬷嬷说:“正好,朕去跟母后问个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