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嘴!”众仙如被踩了痛脚,异口同声道。
“鬼修夺舍之术,施展后会沾染他人的一丝魂气。”翊圣帝君说着,伸手抓住司徒齐未散的一缕残魂,轻轻捏诀,司徒齐魂魄上的一缕幽光刹那显像为一个人脸。
只有一瞬间,但足以让所有人认清。
正是三皇子的心腹。
铁证如山,众仙手上的法器跌落的跌落,收起的收起。
压力骤然卸去,剑阵瞬间消弭。望舒经历一场大战,腿脚皆软,于半空落下。
琼华妖尊忙冲上去接住。
而后,四周便响起众仙追悔莫及的哀嚎:“先帝,是我等错信他人……云云。”
“我想回青丘了,师傅。”望舒只觉得耳蜗里嗡嗡作响,朦朦胧胧道。
“魂魄因执念而生,你或许应当向他最不甘之处寻找。”梦境中,望舒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在述说。
她听过这个声音。
是那位先祖。
“姐姐?”身体被人摇晃着,望舒蓦地惊醒,睁开眼坐起,就撞入菖蒲满是担忧的眸中。
菖蒲搽拭着望舒额头道:“你没事吧?看你出了一身汗,以为又被梦魇住了。”
那声音似乎还在耳畔回响,望舒心脏剧烈跳动,自言自语:“他最不甘心之处会是哪儿呢?青丘还是鸿蒙宫?”
“姐姐在说什么?”菖蒲用手去探望舒额间的温度。大战后,望舒片刻未停止寻找君昭魂魄的脚步,到如今整个人都神神叨叨,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青丘我已探过,不如去一趟鸿蒙宫。”望舒心中下了决定,旋即翻身起床。
“姐姐,你身体还没好。”菖蒲连忙跟上提醒。
“君昭不回,她不会安心。随她去吧。”琼华妖尊躺在椅上晒太阳,挥退菖蒲。
鸿蒙宫内愈发萧条,兆伯坐在院落中,一边咳嗽一边晾晒君昭以前看惯的书籍。
看见望舒,兆伯躬身行过一礼。
“兆伯可知,君昭平生最不甘心的是什么?”
“世人皆知,帝尊无欲无求。要说不甘心,恐怕就只有公主吧。”
“可是为何,他从不曾入梦来找我?”望舒眼睛顿时酸涩,他若肯入梦提示一丝线索该有多好。
“许是因为帝尊希望您放下。”兆伯满是叹息地回。帝尊若在,绝不忍见望舒如此自苦。
这些年,九荒都以为青丘这位公主已经疯了,上天入地,就是为了找一个死人的遗迹,这个死人还是九荒唾弃之徒。
“他休想。千年万年,我也会把他寻回来。”望舒眺望远处的冰雪道。
兆伯没有出声,默然站在原地。他其实心中亦是期盼着的。整个九荒,愿意记得君昭的,恐怕也只有他们几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