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青丘呢?”一股酸涩从鼻翼蔓延至眼眶,望舒眼中起了雾,她忍不住委屈,“这曲水流沙本就是我族至宝。”
见端恒沉默不语,望舒连声哀求:“仙族强大,可派天兵天将驻扎预防。而我青丘不同,唯此物可解危局。”
端恒仍旧不允,望舒心中失望和愤恨喷涌而出难以平复,她甩开端恒的手,直接飞身往天河而去。
他不予,她就自己去取。
端恒忙施法跟上。
天河之水如练涛涛而下,注入东海之畔,一派雄浑壮阔、势不可挡。水面宽而激荡,却无舟无渡,只有一道霓虹连接两岸。这里无疑是仙族景色最壮阔之处。
此刻的望舒完全无心观赏,她直接跃至当年设置的阵台上,手指翻飞,连续施诀打开禁制。
河水中央金光泛起,是曲水流沙在应召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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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一白衣女仙脚踏白练而出,打断了望舒的施法。
“你是谁?凭何叫我住手?”望舒闻声瞥去。
那女仙长着一张清丽端秀的脸,体态弱柳扶风,犹如出水芙蕖,正是仙族最受欢迎的长相。
可惜脸色苍白如金纸,一看就是旧病缠身,命不久矣。
“此物关乎天界安危,不可擅动。”白衣女仙义正词严道。同时施法将松动的曲水流沙按回原位。
望舒又气又急:“天界安危自有仙族的精兵猛将在。这是我青丘之物,青丘有难,我必须取走。”
“有此物在,可以少牺牲我多少仙族将士的性命?你不能如此自私!”白衣女仙说得理所当然。
自私?
望舒怒极反笑,语气弯酸:“什么时候拿回自己的东西叫自私了?你们仙族如此大方,何不让出这灵力最盛的昆蓬仙山,供各族共享?”说着,望舒再度施诀。
“你这妖女好会狡辩!”白衣女仙唇舌上占了下风,脸上青白交加,施法驱动白练,直向望舒而来。
望舒不甘示弱,拔剑予以回击。
一时之间,仙力妖力于半空搏击,带起罡风阵阵,搅得天河之水激涌不停。
天空也不甘寂寞,响起电闪雷鸣。
最终,望舒法力不济很快落于下风,只能旋身避让。她从未如此痛恨自己平时于法术修习上的懈怠。学艺不精,用时方知痛。
“望舒你住手!仙族乃九荒四海之主,仙族不稳,如何庇佑天下万族?你要以大局为重。”端恒赶来,见此情景,怒从心起。他向来知道自己这个天后心胸狭隘见识短浅,却不知狭隘短浅至此。
望舒闻声一个恍神又受了那女仙一掌,重重跌落在地上,呕出一口血来。
“原来只是嘴上功夫厉害。”白衣女仙轻哼一声,由半空中缓缓下落,周围灵气如盛开的水仙花般展开,圣洁空灵。她微垂首,居高临下的睥睨自己的手下败将。
剑就落在不远处。
望舒心肺受创,只觉得稍动一下都痛如凌迟一般。
不知道这女仙修习得是什么术法。好在暂无性命之忧,望舒单手支撑着身体,用另一只手够住剑,掌心狠狠握住,顿时血流如注,印入她已妖化的绯红眼瞳之中。
看样子此刻已是最后一次机会,她轻声吟唱,浑身血液经脉逆行沸腾,河中的曲水流沙似有所感,从河底突破禁制应召而出。
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想到,这来自上古蛮荒的法器早已认主,认得还是她这个法力低微女妖为主。
白衣女仙未料望舒还不罢休,见状飞身施法阻止,不慎被强行撕裂的禁制碎片一击而中。
犹如仙鹤振翅而飞时随风而扬的鹤翎般飘落,其间还夹杂着斑斑血迹,点滴落下。
“少玄!”端恒见状心神俱裂,不由得痛呼出声,忙飞身去接。
刚收拢曲水流沙的望舒闻声抬头,她记得这个名字。她曾听伺候的仙娥提起,这个女仙从小与端恒一同长大,两小无猜。她一直以为是仙娥为了刺激她吹嘘,没想到竟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