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苦心我知晓,可是这太难熬了……”
——原来是冤大头啊!
在场众仙都听得明明白白,瞥向望舒的目光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同情。
天后再也听不下去了,一掌挥去,面前的门窗顿时碎为齑粉。
“贱人!竟敢蛊惑我儿!”天后根本不听少玄解释,一巴掌扇过去。
少玄捂脸倒地,起身时,脸上青白纵横,已然红肿。
“舒儿……”端恒脸上的错愕仍未散去,他只是本能地伸手想要挽回。
望舒木偶般的站在原地,仿佛已失去所有生气。
“事到如今,我已无颜面替你解释。”天后紧阖双眼,咬牙道:“苦主既在,就听她言说吧。”
在场众仙家耳鼻观心,均不开腔,房内针落可闻,只有房门大开风畅通无阻的潇潇声。
“我要退婚。”望舒轻声道。
“什么?”天后诧异,她以为凭望舒对端恒的一片痴心,不会轻言这两个字。
其他仙家也都瞠目结舌地瞥向望舒,他们和天后一样,都认为望舒用情至深,会打落牙齿和血吞。她之前展现的高义大气他们可还记得清清楚楚。
“我要退婚!”望舒再次重复了一遍,语气更加坚决。
“两族婚书既换,鸳盟已定,如何能改?”天后挥动及地长袖,独属上位者的威压凌然而来,“你要这贱人付出代价,或者要我仙族的补偿,我都可依你。但这婚约事关仙族颜面,事关两族邦交,绝不能轻言废立!”此事如果传出去,仙族必成为别族笑柄,这是天后绝不能容忍的。
端恒闻言心里一松,婚约能保住就好。只要婚约在,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
“邦交?”望舒冷笑,字字铿锵,“刚才太子所言已经明晰,他图谋的是我的性命还有我青丘的根基!他如此作为时可曾想到了两族情谊?我望舒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青丘亦不是,我青丘再弱,也没有沦落到用婚事乞怜的程度!”
“总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天后眸色微黯,心绪一转开口道。此事是仙族理亏,她不能此时触怒望舒,只能拖。
“是啊,两个人走到一起不容易……”有仙家充当和事佬。
“已经没有必要了。我望舒不会要一个朝秦暮楚的男人。青丘也不需要一个狼子野心的女婿!”
端恒何曾被人如此羞辱?!一张俊脸五彩纷呈。
众仙家也是齐齐噤声。
端恒再有错也是天后的心头肉,听到望舒言语中没给端恒留半分颜面,天后心中对望舒的丁点喜爱顿时荡然无存。
天后冷笑,眸中全是嘲弄,居高临下道:“这桩婚事是由天帝狐王首肯的,岂能你一个小辈说退就退?!”
“倘若我能让他们点头呢?”望舒不甘示弱道。
“你若能让他们点头,这退婚之事就依你。”天后不以为然,她丈夫她清楚,不可能因为两个小辈的龃龉而坏了他巩固九荒的大计!
“希望您说到做到。”望舒昂首道。
旋即听到门外此起披伏的拜谒声,竟是天帝到了。
天后惊诧地看向望舒。对方眼中没有任何惊讶之色,像是早已预料到天帝会来。再一看,望舒旁边的侍女已然少了一个。顿觉,自己竟然大意小瞧了这个女人。
端恒也似察觉到了什么,拧紧被角,黝黑的瞳孔中波涛翻涌。
随天帝一同进来的还有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君昭。
一时之间,在场所有人心绪翻飞。他们是眼花了吗?这种事情,竟然能惊动帝尊?
“刚才我已问过锦越女官始末,多的话你不必说,本尊现在就想让你回答一个问题,你当初求娶望舒究竟是为何?”天帝神色淡淡,瞧不出喜怒。
但端恒清楚,这是他父帝已然发怒的征兆,他一个回答不慎,等待他的可能就是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