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鸿朗心生惶惶,没再争辩,缓缓点头。
天牢外,翊圣帝君已经等候多时。
“见到老三了?”翊圣帝君收起鱼竿,鱼钩上空空如也,又浪费一团鱼饵,他不由得叹息。
“叔祖父。”刚提到的人竟直接出现在眼前,鸿朗十分意外,但不敢多问,呐呐行礼。
“他在里面怎么样?”翊圣帝君卷起鱼线收回,懒洋洋问。
“不好。他受了很重的伤。”鸿朗声音有些黯然。
“看来我那大侄孙没容情啊。”翊圣帝君感叹。
鸿朗心生戚戚,垂下头。
“你怎么打算?”
叔祖父果然是关心三弟的,鸿朗似抓到了救命稻草,连忙开口:“三弟是受了歹人构陷,希望叔祖父能助我们一臂之力,洗刷三弟身上冤屈……”
“我今日来不过是受人之托……”来找你的,鸿朗眼神实在太过恳切,翊圣帝君声音逐渐缓轻,而后只剩叹息。都是骨肉至亲,他瞧着怎么可能心无所动。
“不知是何人所托?”如今这境地,愿意雪中送炭的人寥寥可数,鸿朗红着眼眶追问。
“青丘,望舒公主。”翊圣帝君道。
“嫂嫂?”鸿朗更觉诧异。望舒和端恒即将大婚的消息早已传遍九荒,故他自以为称一句“嫂嫂”不算突兀。
可翊圣帝君却凑近了些,低声打断他,提醒:“我奉劝你,别这么称呼,她不喜欢。”
鸿朗十分识相,没有追问,静待翊圣帝君继续。
“她也认为凶手另有其人。”
翊圣帝君此话一落,鸿朗顿时喜出望外,连声追问:“是谁?可有明确线索?”
“这个人选未必是你所乐见的。”翊圣帝君凝着鸿朗叹息。
鸿朗心里顿时一突,他不可自控的联想到孟枯说的那个人,他喃喃:“会不会是猜错了?”
“是与不是,一查便是。朗儿可敢同我们一道?”翊圣帝君道。
“我不行的……”鸿朗连连推拒。
“那你的三弟可就只有背负弑父罪名而死一条路了。”翊圣帝君道。
鸿朗果然踟蹰。
“这个东西你可认识?也是望舒公主托我带给你的。”翊圣帝君把一小块儿布料递过去。
上面只写了几个字:“汨罗春,已送至甘部之手。”
甘部,正是孟枯自杀身亡的心腹。
鸿朗翻转布料,边角正织着他母族的图腾,他整个人惊惶不堪,站都站不稳。
“不可能!绝不可能!”鸿朗语不成调,只是不断重复:“我不会害三弟的,更不会害父帝,我母妃也不会。”
“叔祖父,你要相信我!”鸿朗攥住翊圣帝君衣袖,字字恳切。
“我若是不信你,这东西此时应在端恒案头。”翊圣帝君扶鸿朗站稳,凝视着他的眼睛,声音不大,但字字响彻鸿朗耳中:“二皇子,你早已进入别人彀中,根本没得选。”
“我是他的亲弟弟啊!”泪珠从鸿朗早就红肿不堪的眼睑滑落,他捂脸悲声道。
“天帝之死太过蹊跷,瞒不过诸天仙佛,那便只能找人背锅。还有比你们两人更合适的人选吗?”翊圣帝君拉开鸿朗的手,逼视鸿朗的双眼。
既能解决眼前困境,又能永断后顾之忧,他的这位大侄孙,心机手段谋略,仙族无人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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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生之举,还需犹豫吗?”翊圣帝君问出最后一句。
鸿朗眼角的泪水已经干涸,他不得不认清现实,片刻后,他勉强找回了理智,问:“望舒公主可曾告知叔祖父,要我如何配合?”
幸而尚且可教,翊圣帝君握住他肩膀叹息:“七日后,静待消息。”
“他们的大婚之日?”鸿朗眼眸微睁,不过瞬息便自己解了惑:“原来望舒公主从来没打算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