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清凉的感觉,可又莫名被那股气息烫到。
屏息间,岁樱清楚感觉到自己急剧加速的心跳,就快从她身体里蹦出来似的。
“好点了吗?”陆霁尘抬头看镜子里的她:“要不要用凉毛巾敷一下?”
岁樱埋着滚烫的脸,连连摇头:“不、不用。”
但是凉毛巾应该能快速降下她脸上的热度吧?
没有时间多想,岁樱伸手扯下挂架上的毛巾,短暂两秒打湿,在陆霁尘还没看清她脸,毛巾就被岁樱捂在了脸上。
陆霁尘浑然未察她烧红的脸颊,歪头看她:“怎么了?”
一时找不到理由,岁樱除了摇头只剩摇头。
陆霁尘懵怔短瞬,眉心摊开又皱起,这是疼哭了?
他放下手里的吹风进,单手扳过岁樱的一只肩膀,低头看她,毛巾捂的严实,只能看见她一点点额头,微微的红。
昨天她惨兮兮掉眼泪的模样还清晰烙在他记忆里,陆霁尘在心里骂了句该死后,轻轻握住她手腕:“给我看看。”
看了就露馅了。
岁樱捂着毛巾的手用了力:“不给!”
陆霁尘:“”
她浓浓的羞音里鼻音明显,陆霁尘无声叹气,手掌压着她后脑勺,把她搂进怀里。
哄着她的同时,手指掩入她潮湿的发间,细腻指腹轻轻揉着她娇嫩的头皮。
“要是被你小叔知道我接二连三地把你弄哭,估计真要把你从我那接走了。”
听出他声音里浓浓的无奈,捂着毛巾的手松了松,露出的一双眼睛,眨了眨。
“什么意思?”
陆霁尘眼神空空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刚刚他给我打电话,说下周想把你接他那去。”
岁樱几乎是一秒从他怀里出来,“你答应了?”
没答应,不想答应,但他又能找出什么拒绝的理由?
陆霁尘望着她:“他是你亲小叔——”
“什么亲不亲的,”岁樱眼神恼在他脸上:“他和我又没有血缘关系,再说了,我二叔是离异后才和他姐姐在一起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再不亲,也比他这个礼貌称呼上的叔叔要亲吧。
见他不说话,岁樱又推了他一下:“所以你们真把我当皮球了是不是?”
这句话她昨晚就说过,掉的那些眼泪肯定也和这个理由脱不了干系。
以至于陆霁尘斩钉截铁地说没有:“我没答应。”
他说:“这件事的选择权在你,无论是去他那,还是继续跟我住”
他笑了笑,理智地说:“我都尊重你。”
听着像是离婚的父母问自己的孩子,想要跟爸爸,还是跟妈妈。
通常情况下,孩子都会选择对自己好和自己感情深的那一方。
看着她低垂的脸上,唇瓣咬合、松开又抿上,陆霁尘目光平静地停在她脸上,只有垂在身侧的手随她的微表情蜷了又蜷。
等她回答的时间很短,却很漫长,直到她抬起头来。
陆霁尘明显感觉到心里一紧,像等待法官一锤定音后的宣判。
可是她却说:“我好饿。”
陆霁尘怔了一下,松开掐进掌心的指尖,目光从她头顶掠过。
“头发还没吹干呢。”
“那你吹啊,”岁樱在他身前转了半圈,看见他手越过她腰侧,拿走了池上的白色吹风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