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辙,岁樱干脆去了书房。
原本打算一周就能解决的装修图,还剩下三分之一没有完成。
房间安静,只能听见鼠标点击的声音。
和楼上的人一样,楼下的人也没有睡。
从楼上。下来前,陆霁尘去了三楼的暗房,被拿下来的相机此时就搁在书桌上,而他现在就坐在桌前,手里是一串褐色的手链。
不用想就知道出自谁的手,只是没想到,她会编一串给他,还放在他枕边。
指尖来回摩挲在一颗圆润精致却又不女气的半透明珠子上,陆霁尘失神看着昏暗的窗外。
那一片是院子草坪灯照不到的地方,有风吹过,白天翠绿的枝条摇曳出暗影。
十点五十,陆霁尘拿着一个小型黑色旅行包出门,里面除了相机,还有一件外套和一些防蚊虫的喷液和药膏。
而此时,在电脑前坐了快两个小时的岁樱正站在窗边左右活动着脖子。
院子里的小径旁有草坪灯,人影闪过,岁樱刚歪到左边的脑袋缓缓挪正。
目光追着他挺括的身影,岁樱看见他穿着一身深色衣服,手里还拎着包。
这么晚了,他去哪?
岁樱忙颠着脚回到书桌前,点开手机,刚准备打电话过去询问,动作又止住。
虽说自己是无意看见的,可他若是不信呢?
下午他才说过,追问会给对方带来困扰,现在如此关注他的去向,岂不是更严重?
岁樱默默放下手机。
本来就睡不着,现在又抓心挠肝地好奇,图是画不下去了,岁樱干脆去了楼下。
别看她平时大大咧咧的,胆子却不大,客厅里寂静无声,陆霁尘又不在,岁樱便把客厅所有的灯都打开。
陆霁尘习惯晚上睡觉前将客厅窗户打开通风,这会儿,不仅被岁樱全部关上,窗帘也都合得一丝缝隙都不留。
最后,她抱着晚上从超市买回来的一小桶冰淇淋,窝在沙发里看电视。
搞笑的综艺很能分散人的注意力,对陆霁尘出门的好奇很快就被甜而不腻的冰淇淋化开,墙上的挂钟,分针转了一圈又一圈,茶几上也多了一个又一个的零食袋子。
岁樱不知道自己是几点睡着的,但是陆霁尘回来的时候,时间已过八点,隙不进光的客厅里,灯光亮如白昼。
陆霁尘站在沙发后,看着凌乱不已的茶几,再看着因冷气开的低而整个人蜷缩在沙发里睡着的人,好半天都没回过神。
轻轻一个吸鼻的声音让陆霁尘失焦的眸光重新聚拢。
他轻步回到房间,将毯子拿出来盖在她身上,又将冷气开到适宜的温度,电视关掉后,陆霁尘怕吵到她,便没有去整理茶几上那些歪歪扭扭五颜六色的零食袋。
也怕吵到她,陆霁尘没有在一楼卫生间洗漱,他去了二楼。
许久未踏入的,原本只属于他的私人领地,如今的洗漱池边多了一个粉色的漱口杯,旁边立着一个同样粉色的电动牙刷,和他平时用的方形刷头不同,她是的椭圆形,精致小巧。
水龙头的右边还躺着一只白色包装的洗面奶,再旁边是一个乳白色的气垫梳,手柄上还贴着一个可爱的贴画。
处处都是女孩子生活的气息。
若说和以前相比未变的,就是她用的是和他同一个牌子的沐浴露和洗发膏。明明是同种清香,却似乎因为沾了独属于她的气息,而生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就是那萦绕的清香,让陆霁尘不再迟疑。
搭在手臂上干净的准备洗澡后换洗的衣服,因他转身的动作轻旋出弧度。
厚重的实木门关上,陆霁尘回到楼下,衣服放回房间衣柜里后,他眉心轻蹙了一下。
人在怵冷的时候只会蜷缩而鲜少翻身,可一旦温度适宜或体温上升,那就难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