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凶她了吗?
他从进门到现在,有对她用过任何凶的语气和字眼吗?
顶多,顶多就是带着年长她几岁的长辈口吻,语重心长地提醒她两句而已。
可即便是这样,她都生气了。
还能怎么办?
陆霁尘伸手想去拉她手腕,还没碰到就被她躲开。
“男女有别!”
陆霁尘被她这四个字彻底噎住。
可是昨晚他那么用力地含住她唇,吮住她舌尖
而「男女有别」这四个字,像是把他昨晚对她的越界钉在了耻辱柱上,一轮又一轮的血肉鞭笞后,他低下了头颅。
“对不起。”
身后传来的三个字,让岁樱眼皮一跳。
她缓缓转过脸。
平时无论站着还是坐着都挺直的脊背,如今像是被什么压弯了一样。
“好好的,干嘛道歉?”岁樱疑惑地看着他。
就因为他想拉她的手腕,而她没有让他拉到?
还是说刚刚那句男女有别勾出了他对异性一向秉持的礼貌距离?
岁樱坐正回来,往他身边挪近了几分,刚刚缩回去的手主动扯了扯他挽到手肘的衬衫袖子。
她没了刚刚的气焰,语气软软的:“我没别的意思。”
他当然知道她没有别的意思。
是他在为昨晚不该有的行为道歉。
天知道中午在沙发里看见她时,他有有多害怕她会记得昨晚的事情。
还好,还好。
她情绪的毫无异常让他欣喜。哪怕当时他心里有过难言的失落,但相比她知道后会对他生出的厌恶或远离,再多的失落也不算什么。
看着那只小心翼翼拽在他衬衣布料上的手指,陆霁尘心里闪过一瞬难言的冲动,可是当他抬头忘进她那双漂亮、清澈,仿佛能清楚照出他藏于心底所有污秽的眼睛时。
一切都偃旗息鼓了。
他敛了敛眸,将眼底情绪尽数遮住后抬头:“晚饭吃了吗?”
岁樱一边摇头,一边看他。
刚刚他脸垂得低,岁樱完全看不见他的眼底情绪,这会儿抬起头来,还是一点情绪都看不见。
是本就没有情绪,还是被他刻意藏起来了呢?
她试探着解释:“刚刚那个人——”
“不用解释,”陆霁尘语气轻松地打断她:“那是你的社交自由,我不会干涉。”
以为自己这样说,就会让她之前的气性一扫而光,结果却见岁樱突然把身子转正回去。
还说:“你本来就没权干涉!”
说完,她倏地站起身,那只石膏还没拆的脚不轻不重的踢在陆霁尘的小腿上:“麻烦让让!”
陆霁尘:“”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哪个字又惹她不高兴,但陆霁尘早已习惯她的阴晴不定。
站起身给她让了路,刚想去把轮椅给她推过来,又听她喝声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