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四缄口。
“你不觉着他们做了件好事吗?你新婚当日弃她而去,叫她活寡守了整整三年,爹娘去世,她代表你四房一手操办,你倒是对得起她?你倒是还有脸提她?”
萧四依然闭口不言,在他三年前做的混账事上,他实在是百口莫辩。
萧骋见萧四迟迟不抬头,气也消了不少,因此衣袖一挥,说道:“你先去祠堂跪着,向死去的爹娘解释你所做的一切,余静昭那边,我自会处理。”
萧四顿首,磕了几个响头。
县衙的牢房,是一处阴冷、潮湿而昏暗的地方。
厚重的木制牢门紧闭着,门上铁锈斑驳的铁锁与粗大的铁链相映成趣,牢房的墙壁由粗糙的石块砌成,上面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和苔藓的斑点,墙角堆积着一些稻草,凌乱不堪。
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囚犯们蜷缩在角落,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绝望和无助。一些人身上的衣物破旧不堪,脏污斑斑,有的甚至衣不蔽体,露出冻得发紫的皮肤。
余静昭强忍手上的痛感,被衙役催促着推进了属于她的隔间之中。
食物是简陋而粗糙的,通常是一碗稀薄的粥或是几块发霉的硬饼,由狱卒随手扔入牢房,任由囚犯们在泥地上争抢。
水则是从一个小水槽中舀取,带着泥土的味道,但对于干渴难耐的囚犯来说,却是生命的甘泉。
待衙役将牢房门锁好,转身离去,余静昭立马四处走动观察起来,盼着能有一丝生的希望。
但即便这牢房年久失修,却依然只余下一扇小窗与外界相通。
可那小窗设得极高,以余静昭的个子,完全够不着窗沿。
她想着,可否能靠脚力将墙踹开,但一来受伤的手指叫她脱力,二来这墙壁确实堆得严实,实在是踢不开。
用尽一切法子都出不去,她只好一屁股坐在草堆上,盼着能有神兵天降,救她于水火。
与此同时,她不禁在脑中回想着:她手上的工序从未出现任何差错,那这泻药究竟是谁放的?究竟是谁要陷害她?
王家人?不对啊,说来,王大牛应当也在蹲大牢,王小花和李氏历经上次鱼塘下药被带来公审后也给吓破了胆,这些时日来也没见着她母女二人。
那会是谁?
难不成是韩家贼喊抓贼?
想着想着,牢房窗口透进来的光线便黯淡了下来,余静昭抬眼朝窗外一望,这才意识到,原来一日的光阴正悄然离逝。
可她又该何时才能出去呢?
她垂下头,看了眼自己被压得血肉模糊的手指。
它们因刑罚变得粗糙扭曲,指甲下淤血斑斑,皮肤上刻满了深深的血痕,每一个被鲜血流过之处都讲述着无声的痛楚。
在角落里坐得久了,脑子里的思绪也空了,她现在就干望着逐渐变得深蓝的天空,眼神空洞。
忽然,一阵啷当钥匙声传到余静昭耳中,不一会儿,一个趾高气昂的衙役就来到她的牢房前。
“就在这儿了。”那衙役对着身后跟来的人说道。
余静昭还未能反应过来,眼神呆滞。
“阿昭!阿昭!”谭阿翁和谭阿婆焦急地跑到木柱前,扒着两根柱子向里面叫唤。
余静昭眸子瞬间放大,强忍着痛意将自己撑起,立马跑了上去。
“外翁,外婆,你们怎么来了?”
谭阿婆一见着她,就瞧见了她不堪入目的双手,热泪霎时迸了出来。
谭阿翁道:“我们凑了些钱,衙役大人心善,拿了钱便让我二人进来看你一眼。”
“哎哟我的阿昭啊……”谭阿婆已然泪痕遍布,泣不成声。
余静昭只好安慰道:“外婆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我。”
“阿昭啊,你为何被抓来了啊?你是犯了什么事吗?”好在谭阿翁还算有些理智,问出了关键。
“我……”余静昭顿时结巴起来,“他们说我在给韩家喜宴上的糕点里下了药,害得宾客们坏了肚子。”
“怎会?”谭阿翁一气之下拍了木柱一掌,“那……那我们该如何帮你?是不是找到真凶就可以把你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