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时裕这狼狈样,萧四也耐不住好奇拿了一块梨尝了尝。
与时裕不同,他觉得这酸嘢甚是美味,吃了以后全然忍不住想再吃下一块。
“我觉得很好吃。”萧四终究还是忍不住,将手又伸进碗里拿了一块李子,却不料被酸得脸皱在一起,“话说这东西叫什么啊?”
“酸嘢。”
“酸也?”萧四和时裕异口同声地说道。
“对。”余静昭转而低头继续切了几块水果,再往里面倒上椒盐和辣椒粉等调料拌了起来,“是广……是更南边的特色美食。”
萧四点头应声道,刚想再拿一块出来,却被余静昭抓了个正着,立马伸手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腕,告诉他不要再吃了,眼看盆里的酸嘢已经少了一半了。
往盆里一瞥,萧四也没想到自己竟在交谈中吃掉了大半,便羞愧地在身上擦了擦手,转移话题问道:“为什么叫‘酸也’啊?”
“我也不知道,就是当地方言吧,就是野地的野加了个口字。”
这一说,萧四才反应过来,原来酸嘢是“酸嘢”而非“酸也”,这字倒是新奇的很。
时裕凑近了些,只见余静昭随意地将椒盐等佐料均匀撒到切块水果上,然后洗净手,把手伸进盆里一抓一抓地拌起来,好让每一块果子都能充分沾上秘制粉末。
时裕问道:“那,这个酸嘢,就只有这些水果能做吗?若是这样,这东西岂不又成了限时的?”
余静昭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摇摇头道:“什么水果都能做,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它做不了。”
“这么神奇?”时裕瞪大了眼睛,但还是心存顾虑。
“其实,做酸嘢时用的最多的是青芒,但我们这儿好像不产,要再往南边走些,那些地方才种得出来。”
“那去那儿进货不就好了?”
“不要钱啊?”余静昭被时裕这天真的想法逗乐,朝他挑了挑眉,“光是从那边运来都不知要耗费多少银两,而我们做这个酸嘢又能卖几个钱呢?”
听她这么一说,时裕瘪了瘪嘴,轻轻晃动着脑袋表示赞同。
见余静昭做了一盆又一盆,萧四忍不住发问:“为何要做这么多啊?”
“因为我要赚钱啊。”余静昭边再炒了一份椒盐,一边回答道,“我不仅要还债,我还得开店呢!”
“你都欠钱了还开店啊?”时裕一脸诧异,满心不解。
余静昭并未有半分犹豫,立即答复:“要开,只有把规模做大了,才能赚更多的钱。”
见她这么执拗,时裕也不好多说,既然她要冒这个险,那便让她自行去承担后果。
他转眼看向了萧四,只见萧四一脸平静地帮余静昭淘洗着采来的果子,他更是不解了。
因此,他悄悄挪了挪步子,神不知鬼不觉地靠近萧四,在他耳畔窃窃私语道:“你就不制止她一下?”
没想到萧四对此全然不在意,甚至连脑袋都没转过去瞧时裕一眼,只淡淡答道:“放长线钓大鱼之事,我没觉着有什么不妥。”
时裕倒是急了:“什么叫放长线钓大鱼?她倒是先有长线再说啊!现在都火烧眉毛了,她竟然还想欠钱去盘铺子,这不是自绝后路吗?”
萧四说:“那你觉得她会亏吗?”
被他这句话问住,时裕本还是一副悻悻然模样,却一下蔫了气势,含含糊糊地回道:“我……我不知道……”
“是啊,你答不知道,那边说明你对她其实有信心的。”萧四这时才停下手中的活来,在半空中抖了抖手上的水,继续道,“相处了大半月来,你我都有目共睹,她是个聪明人,心中有用不完的花样,况且,她可是要比你我精明得多。”
“无论你信不信,反正我信她,她只需做决定便好,我定会全力帮她。”
萧四说这话时的目光如同秋夜的星辰,坚定而明亮,仿佛能穿透深邃的黑暗,直达心灵深处。
她是他娘子,自然会全心信她,时裕这一问完全是自取其辱,罢了罢了,若萧四要帮,那他也只好伸出援手了,谁让他二人现下还是寄人篱下呢。
突然,里屋的门帘被撩了起来,谭阿翁透过帘子间隙,先默默地看了几眼还在忙碌的余静昭,随后来了一句:“阿昭啊,你过来一下。”
余静昭愣了一下,不明所以地拿起块抹布擦了擦手,一边答着“来了”,一边向里屋走去。
谭阿翁居然找她,这是要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