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去廖家替我送一下这物件吧?”谭义一脸贼笑,怕是心中早就有了这盘算。
“我去?”余静昭伸出指头反手指在了自己的胸口,“人家拜托的是你,又不是我。”
“哎呀!”谭义见余静昭并无帮他的意愿,转眼就换上了一副撒泼的姿态,“我一尚未成婚的男子,光天化日下去人家家里寻一个未出阁的小娘子,还是送这等物件,被村里人瞧见不是要坏了名声?”
“上次你不也去了吗?”
“上次是夜里,我就将簪子放在她卧房的窗棱上便走了!”谭义愈说愈激奋,甚至四处挥舞双手起来,“现如今可是白天!我可不能做毁人家名声之事!”
余静昭只皱了几下眉头,并未答复。
见她一时理亏,谭义即刻乘胜追击道:“你瞧瞧,你也是小娘子,她也是小娘子,你去给她送东西,被村里人瞧见也只道是你二人姐妹情深,断不会传出什么闲话来!何况你小舅我当下还要赶回镇上温书,来不及再去一趟廖家的!”
实在是拗不过他,余静昭只好从谭义手中接过一个用顶好的帕子层层包裹住的物件,小心翼翼地揣在了怀中。
谭义见计谋得逞,克制不住地笑出声来,顿感一身轻快,甚至还随口提了一嘴:“对了,廖姜姜比你年长,你当喊她姜姜姐才对!注意分寸!”
余静昭回头瞥了他两眼,接着就拉着萧四一同去了廖家。
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谭义不禁动了别的心思,恰巧此时时裕经过,他立马拉住时裕,一脸八卦地问道:“他俩怎么回事?”
时裕一时还未反应过来,便学着他也来了句反问:“什么他俩怎么回事?”
谭义咂嘴一声,双手一甩,凑近了细说:“昨夜他俩就共处一室,今日我那外甥女又只带他去廖家,你且说吧,我那外甥女还是有夫之妇,这样同一末陌生男子亲密无间的,被邻里知道岂不是要闹笑话的?”
时裕听他此话,顿时一惊:“阿昭没同你说吗?她已经被休了。”
“什么?”这下可轮到谭义大吃一惊了。
但回想起来,又似乎有迹可循,这两日来,余静昭从未同他提起过任何自己的私事,他也忘了问为何余静昭会出现在稻杏村,他本以为开铺子一事是萧家的产业,不过是交予她经手罢了,没想到她竟是被萧家休了回来的。
既如此,先前几年过得不如意,那再找个如意郎君也是合乎情理的。
何况见这萧四性子还算是稳重,这两日看来也甚是听余静昭的话,人老实能干,是个不错的后家。
谭义至此便在心中默许了余静昭与萧四的关系。
时裕在一旁看着他点头的痴傻模样,露出几分嫌弃之情,嘴里却背过身去暗自嘟囔:“他们本就是夫妻……”
“你在说什么?”谭义的耳朵抓住了时裕的低语,忽然转向他问道。
时裕连忙改口摆手致否,幸好谭义确实也没听清,不然他们的计划便要被他这一时嘴快给毁于一旦了。
显然,谭义并不相信他的说辞,眉头即刻压了下来,时裕见氛围不对,只好捂住屁股乱叫一声:“不好!来不及了!我要解手!”
还没等谭义跟上,时裕便迈出最快的步子逃离了这凝滞的氛围。
转眼廖家,廖姜姜此时正在屋里借着烛光为家里人缝补衣物。她轻柔地捧起破旧的衣衫,在微弱的烛光下,针线穿梭如流水,每一针每一线都凝聚着她对细腻的心思。
她正补着,眼神却又飘向了窗外,盯着层层叠叠的乌云出了神。
走神之时,廖亦昂正巧端着一筐刚鸡食推门进了屋,见廖姜姜的眸子望向窗子,他先是顺着看了眼,发现并未有何异常,因此才不禁发了问:“在看什么呢?”
他这一声立马把廖姜姜的思绪拉回了当下,她急忙掩饰道:“没……没什么……”
廖亦昂自然觉着不对劲,但他又想到平日里,廖姜姜是家中最为听话懂事的,加之她本身就心思敏感些,最近这些时日都是暗自神伤,问她她也闭口不谈,因而他并未多嘴。
村中有句老话,那便是——“小娘子的心思不要猜”,廖亦昂显然好好遵守着这条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