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羽臣和高仓、丘喜儿他们也闻声赶来。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禁有些目瞪口呆。
原来那苏域不知从何处打探到的消息,知道了羽童在西山镇下有家室的事情。
就在他们前往京城前,便派人将她的情郎还有儿子都抓走了。只是那时羽童还不知情,等到后来知道时,已经被人拿捏了软肋。
后来苏域派人找到了羽童,胁迫她吞下这噬心虫。
这虫子既可释放蛊毒,又可传音通感,是名副其实的窃听虫。
也就是说羽童所看到,听到的都可原封不动地传输给操控这虫子的老冯。
若是羽童胆敢泄露出去,那边就要立刻撕票,杀了那一对父子。
羽童虽然立意割断红尘,甚至都不曾和情郎成婚。但是这种割断是知道他们父子安好,衣食无忧的前提下。
现在他们深陷虎狼之穴,虽然羽童对主人忠心耿耿,却也不知自己该如何取舍。若是跟主人直言,恐怕老冯立刻便知道定然会对她的儿子痛下毒手。可若自己离开,不肯充当苏域的耳目,恐怕苏域那边还是不肯放过那父子。
所以羽童只能尽量不与他们吃喝交谈,甚至在夜晚大家闲聚的时候,刻意避开,免得听了什么跟灵泉有关的重要事情,传到了苏域那里。
昨晚,她也是如此,自己跑到后山去,放肆地哭了一场,所以错过了马群狂奔的那一场热闹。
此处地势特殊,绕到后山时,便是天然的屏障,连马蹄声都听不见,自然也不知昨晚都发生了什么。
冉冉听到这也有些恍然,小声问道:“师父曾经附身白虎的事情,可是你泄露出去的?”
羽童羞愧地点了头,又摇摇头:“应该是我以前跟轩郎闲聊的时候,无意中泄露出去的,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谁知苏域竟然如此处心积虑,利用了这点,差点坑害了主人……”
轩郎就是她山下的情郎,谁想到这些话,竟会辗转入了苏域的耳朵!
不过冉冉很好奇,为何师父会发现二师叔肚子里的窃听虫子。
苏易水这才道:“原本是发现不了的。不过她这几日茶饭不思,不曾吃东西,她那肚子里的虫子却是贪吃的,因为她血脉不畅,刚才便听到了虫鸣……”
冉冉这才恍然,原来如此。
羽臣听了气得直跺脚,冲着妹妹嚷道:“当初就跟你说,既然侍奉主人,怎么好自己偷偷下山成家?这下好了,白白留了把柄给人家,任着别人拿捏,居然做出了卖主之事!你你……”
说着他突然抽出匕首,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了胸膛,哭道:“妹妹做下不可饶恕的事情,就是我这个当哥哥的不对,我唯有以死谢罪,还请主人饶了我苦命的妹妹……”
说着,他便举刀刺向了自己的胸膛。可这是羽童却飞扑过去,要夺刀自尽。一时间兄妹俩争抢要死,场面热闹得很。
冉冉上去一把将那刀夺了下来,也远远扔下了山涧。然后她缓了一口气道:“谁是谁非,容后再说。苏域手里握着人呢,那孩子才六岁,现在说不定被吓得怎样,还等着亲娘和亲舅舅去搭救,你们若都死了,这差事是要推给师父吗?”
西山小师妹说话的分量向来仅次于师父的。
她一声令下,大家便都开始去找那皮水囊了。苏易水的手劲也大,一下扔得太远,差点就找不回来了。
不过那小虫看上去已经奄奄一息了,从水瓶里倒出来,竟然扑棱几下翅膀,就这么伸腿死掉了。
羽童知道,虫子死掉那边必然就知晓事情败露了,想到那父子很可能因为自己而送命,顿时悲从中来,抓起那死虫子就要吞入口中。
丘喜儿看得捂嘴直呕,觉得自己一天的饭又省了,还有再瘦下去的希望。
好不容易从她的手里夺下死虫子,却听到有人在山下高声呼喊:“陛下圣旨,还请薛冉冉姑娘接旨!”
西山的几个人迅速互望了一眼。他们没想到那虫子一死,这边就这么快来人了。
当薛冉冉下山时,只见几个华衣宫人在大齐侍卫的环簇下,举着一张黄纸封的信。
信是苏域亲笔写给薛冉冉的。
他似乎早就料到那个虫子会被苏易水他们发现,所以信里倒是替老冯向他们赔了不是,只说这事情是老冯的擅自主张,那孩子和书生已经送到了五马镇,安置在了镇西的院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