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哈哈!”周正尴尬地笑了笑,挠挠头,“最近太忙,忙昏头了。”
他下手不轻地拍了拍周黑雨的背:“好好学习。”
周黑雨哼了一声:“这谁不知道啊。”
“珍惜自己上学的机会。”
“还用你说?”
“可不是谁都能上学的。”
“现在还有人不上学啊?”
“诶诶诶,”周正晃动着自己的食指,一脸这你就不知道了的意,“不是啊。”
他掐着腰坐下,好像在办公室和那些个主任书记分析今秋小麦产量和粮食库存一样面容严肃,一本正经:“你爸爸我工作的乡,可是很多人没上过高中的。”
“前几天那个谁还觉得高中太贵,让他家小孩回家去呢。”
他手一挥,胳膊伸起来,指着不知道在东南还是西北的什么人,但周黑雨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只是看到了自己卧室的衣柜。
周黑雨合理怀疑“那个谁”只是他说出来让自己好好学习而临时被虚构出来的。
她端起水杯,不耐烦地道:“哎呀,知道知道。”
陈漠河终于结束停课返校,是在周日傍晚六点。
周黑雨在车棚停好车,一出来就瞧见陈漠河了。
陈漠河提着书包往鹏举楼走,前后左右三步之内空无一人得怪异,身后却坠着一连串窃窃私语。
一片白茫茫真干净的校服里,只有他后背上是一片红色,燃烧得百无禁忌又肆意。
周黑雨脚步顿了顿,本想和他打招呼,最后没有追过去。
张雄风穿过鹏举楼一楼的走廊,去三班教课。一路过来,大家都穿着干净整洁的校服。
可远远一瞧,又有个晃晃悠悠的红色背影,像朱砂点在了白纸上,灯烛燃在了雪地里,十分扎眼。
“你,站住!”
他走过去拦在陈漠河面前。
“怎么在校服上乱画呢?”
他又往他背后瞧了一眼,只见那校服红彤彤一片,定睛再一看,中间还围着个人物的卡通图像。
陈漠河一本正经地道:“校规上没这条规矩。”
张雄风道:“你们班主任没和你们说吗?”
陈漠河回道:“说了,但晚了。”
张雄风往他背上看一眼,画得还有模有样的:“十二班的?”十二班是艺术生班。
“不是,一班的。”
张雄风点点头,心中责怪校规,太不完善了,要找时间专门扩容细化一下:“怎么不洗掉啊?”
陈漠河道:“洗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