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进来时就利落地检查她的各项情况,再交待一些注意事项,早早就已经离开,所以偌大的病房内,只剩他们三人。
许程文坐立难安,贺知意跟那人的对话,让他这个中间人难以插足,但他还是大概了解些情况,见他们二人都没再开口,他主动打破这僵硬的氛围。
“知意,要吃点东西吗?”
贺知意摇头。
“电话给你发过去了,以后出行直接联系。”
贺临礼没头没尾地撂下一句,然后悠闲地离开了病房。
贺知意甚至不敢看着他的离去。
她不该埋怨贺临礼,她没有理由这么做,更不可能跟他置气。她不期望他会事后给她解释什么,她还没资格让贺临礼这样做。
可是为什么不来,也不愿意跟她说一声。
“咔哒”的关门声响起。
贺临礼早已不见人影,她的心随着房门的紧闭,也像被什么紧紧攥住,呼吸不得。病房白色的被子上渐渐晕染了颜色。
她控制不住,即使有旁人在,即使许程文那样担忧的看着自己,这很丢人,她本来不想哭的。
眼泪蓄成了一颗颗豆大的泪珠,她的眼眶再含不住,低埋着头,长发遮挡着整张脸,泪水一颗颗落在被子上,晕开一层层湿痕。
像嘲笑,又像是审判。
他讨厌她啊……是她怎么能把这件事忘了。
—
交流会还剩六天。
贺知意出院的时候,许程文全程陪着,她知道劝不住许程文,便再没说些什么。父亲跟母亲好像很忙,但她不知道他们在忙什么。
从她出事到现在,她没有收到任何有关他们二人的消息或是电话,不难过是假的,怎么可能不难过。
她几番想要联系母亲,返回圣伦斯的途中翻看手机,注意到几个未接来电和短信。未接来电有许渊的,更多的是方玥。
再查看短信,最新的一条是贺临礼的,一个简单的电话号码。她突然想到病房里贺临礼的话,没猜错的话,这是她的司机了,其余的消息都是方玥的。
贺知意想笑,却又无比心酸,该说想哭才是。
她给方玥回了电话,还没开口,对方已然先骂起来。
“好啊你贺知意!又不接电话,又不回消息,是想远走高飞,彻底抛弃我了是吧!”
贺知意笑出声来。
许程文就坐在贺知意旁边,自然也听见了方玥的声音。他转头看着贺知意,贺知意笑着,专注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面容恬静,这场景不真实似的,像画。
他的唇角也不自主弯了起来。
其实比起认识贺知意,他有时候会更庆幸认识方玥。
贺知意听着方玥一顿输出,想着等她说完自己再同她解释,但电话那头的声音越来越低,贺知意慢慢听见哽咽声。
方玥哭了。
她哭着问贺知意好多好多,临到末时扯着嗓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