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一点也不想看他继续生气。
“贺临礼。”
贺知意试探性叫了一声,得到他淡淡应了声“嗯”。贺临礼大概已经气好了,不过他气不气都会给她回应,这还在二人相处期间贺知意得出的结论。
贺知意慢慢垂下头去,又慢慢地述说着。
“我没想死的。”
“外婆的屋子变了,什么都变了。”
“我去了曾经的孤儿院,孤儿院早就烧没了。”
“我在那儿遇到了一个人。”
“我记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还记起了母亲。”
“我睡不着,总是在做噩梦。”
“我没想死的。只是突然发现,外婆走了,贺任不要我了,亲生父亲也不要我,我的亲生母亲也不要我。”
还有平院的护工,护工的丈夫。
只是这些她再说不出口。
“只是突然意识到,谁都不要我了。”
贺知意絮絮叨叨地说着,有些话说得前言不搭后语,也没有好好说清楚。随着她话越说越多,她的声音也渐渐低哑。
“你不该来的。”
“明明可以好好过一个新年的。”
却把时间浪费在她这里。
她听见贺临礼轻声叹了口气,随后贺临礼的手突然抚上了她的脸。他没有迫使她抬头,温热的掌心包裹着她的脸,再把那些泪水尽数抹去。
贺知意现在是有些难过了。
“总是在哭,真的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
叹着气说完这句,贺临礼将人带入怀中,贺知意无声哽咽,耳边也渐渐响起了贺临礼的叙说。
“不是好奇我为什么不回去吗。”
“因为不喜欢贺任,贺任为了让我专心比赛,他连自己的妻子临死前要见儿子一面都没同意。”
“他们只是联姻,彼此互不相爱,我的母亲也不喜欢我,从她死后,我应身居国外的爷爷要求,就此搬去国外生活。”
“我不爱他们之中的任何人,我只是个工具,贺任引以为傲的工具,但那不妨碍我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
“一直待到跟罗森特回国参加交流会,回去的第一天就见到了你,那时候的你胆小懦弱,处处谨小慎微,每每想到你是贺任和徐秋的女儿,对你也越发的厌恶。”
“渐渐的,发现你还蠢,愚蠢的同时又倔,有时候蠢得让人发笑,也倔得让人来气。”
贺知意渐渐停止了哽咽,安静听着贺临礼的叙说。贺临礼察觉到她的情绪平复,慢慢将人放开,他垂眸,贺知意正仰头,二人对视。
“贺知意,你问我会不会天天无聊。”